恶犬 - 分卷阅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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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慕果真不敢动了,连呼都放得很轻。

    他只觉得那人的手异常温,在他发间来回穿梭,动作轻柔得近似抚摸。缭绕在侧的也不知是香还是温初月的香,丝丝缕缕,似有还无,让人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少年人心忽然涌上一难以名状的躁动,那是一他未曾味过的陌生绪,很模糊,连他自己也看不真切,不知这份躁动缘何而来又要往何去。他缓缓闭上,只觉得这说不清不明的心绪在这样一个静谧的午后异常聒噪,聒噪得都快叫他听不清温初月的呼

    “今年多大了?”

    温初月的声音倏然在耳畔响起,阮慕才睁开了,缓缓答:“我不记得了。”见温初月神似有些黯淡,停顿了一,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前年庙里来过一个摸骨先生,说我有十三了,算来今年该有十五了。”

    “十五啊,怎么十五了还得像棵小豆芽?”不等阮慕答话,温初月就自己接上话:“一准是没吃饱饭的缘故,回让小梅给你多加——那摸骨先生还说什么了?就我所知,摸骨可不只是看年龄的。”温初月似乎对这个话题很兴趣,狭的凤又亮了起来,上半不自觉地压低了一些,阮慕觉得自己几乎要靠上他的肩膀了。

    他的声音懒洋洋的,从咫尺之传来,带有一别样的蛊惑味,阮慕几乎本能地顺着他的话说了去:“他说我天饱满玉枕骨正,本是富贵命,只可惜桡骨孤尖掌骨霸,富贵一时,最终还是个凉薄孤苦命。”

    温初月嗤笑一声,:“你就这么信那摸骨先生的话?过了两年还一字不落地记着。”

    阮慕一时哑然,他才意识到自己居然把一个没着没调的摸骨先生的话记了两年,许是真像他说的,信了自己是个凉薄孤苦命。

    温初月放的工,兴致:“来,小十七,把你那霸的掌骨给我看看。”说完,也不等他同意,捞起他的手臂,拉过他的手放在掌心,兀自研究起来。

    那是一双细如枯枝的手,裹着一层的蜡黄肤,和任何一个街边乞讨的叫别无二致——除了手指生得很。温初月拿自己的手比了比,两人的手指竟然差不多

    温初月把那只手来来回回了好几遍之后,还不肯作罢,又把掌心掰向自己这边,细细看起了掌纹。他把脸凑得极近,呼的气息若有若无地拂过少年纤细的手腕。

    片刻后,在阮慕被这个别扭的姿势折腾得手臂都快麻了的时候,温初月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他的手,一言不发地拿起工继续倒腾阮慕发。

    阮慕半个靠在他小上,几乎要枕在他大上,只要一抬,视线就能和他对上,于是温初月就看到阮慕微微一抬,淡淡地看了他一之后,又很快垂去,好似在问:“你看什么来了?”

    “多少还是有些好奇心的,只是习惯于压抑了。”温初月在心评价

    温初月动作畅地修掉一缕发,晃了晃脑袋,一脸莫测地说:“还知把指甲剪了,不错。这衣袖有了,明天让人给你送几新的来。”

    阮慕便知关于他那掌骨确实没什么好话,恭恭敬敬地回:“谢主人,不过少年人得很快,这衣服兴许过个小半年就合了,可不必这么破费的。”

    温初月伸手在他上轻轻敲了一把,假嗔:“臭小,把你主人想成什么了?连几衣服都买不起吗?”

    阮慕的目光扫过掉了漆的门,摇摇坠的围墙,少了半截的窗柩,荒草丛生的院,而后语气平淡地说:“主人虽说是温家四公,依旧有许多事都不由己吧,大可不必为我费心。”

    “哦?我几时说过我是温家四公?”温初月的声音极其清朗,有时会故意放得很柔,几乎有一轻佻的觉,可这一句的语气倏然冷了来,便有了几分森然的味。他支起手肘托着,半眯着,慢悠悠说:“世人都知渝州温家有三位公,何来温四公?”

    在江南六城随便拎一个有鼻,脑没病嘴能言的路人,都知温乾温老爷家,乃是渝州城首屈一指的名门望族,温老爷的小妹还是当今颇受的妍妃,温家算是正经八百的皇亲国戚。除此以外,温家产的织品当属江南一,名的“婉云良织”乃是皇家御用品牌,廷之但凡跟织布有关的东西都是自温家之手,皇上的龙袍也不例外,多少名门贵胄一掷千金,只为早日得到一件绣了“婉云”的衣裳。

    温家家业虽大,温老爷本人却不为名声所累,待人亲近和善,重重义,和亡妻婉云的事迹更是被传为佳话,在江南百姓之颇有碑。温家三位公亦是人龙凤,大公温烨承父业,算是婉云良织半个当家,二公温骁早年从了军,现已是镇南大将军手的一员大将,三公温栎状元,如今是太府谋士——但,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温家还有四公

    温初月的睛生得狭尾上挑,被尾的泪痣一衬,几乎带了一媚态,可他半眯着时,目光来,便连那泪痣也染上了几分危险意味,就像一只窥视着猎的豹。

    危险,却优雅。

    阮慕不自觉地抿,屏住了呼,只觉在他那目光都是多余的。

    “说说看,你是如何知晓的。”温初月的语气慵懒而缓慢,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厉

    他手上的剪刀相当恰好地停在阮慕附近不到三寸的地方,锋利的刀尖在闪着不详的光泽,而他脸上带着森然的笑意,指尖轻轻划过少年的脖颈,让人丝毫不怀疑他一瞬就能用剪刀割开少年人细的脖颈。

    “凉薄孤苦吗?”阮慕平静地想,“摸骨先生说得真准。”

    “是我推断来的,”阮慕语气淡淡地说,“福伯是温府的大家,主人您又姓温,必然是温家的人。送我来这里之前,温家人什么都没跟我代,福伯说先让我洗个澡换净衣裳再走,却被二夫人拦了,言语之可以看来二夫人特别……特别厌恶主人,她就是想让我以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邋遢小叫形象现在主人面前,好达到羞辱您的目的。我想,主人若只是普通的外亲,她也不至于这么记恨,必然是主人的存在对她有一定的威胁。

    “来到这儿以后,我发现福伯对您很尊敬,如若您是温家族亲,他该唤您一声‘少爷’,可福伯只单单唤您‘朗公’,这是一介于亲与疏之间的特殊称谓,不是外亲,又不以族相称,老家尊敬您,二夫人记恨您,我能想到的便只有私生这一可能了。我昨日才见过三公,主人您看起来该是比三公年少一些,所以我猜您是温家四公。”

    阮慕说完,转过认真地看了一温初月那看不绪的脸,缓慢地闭上睛,微微仰着,静静等待剪刀落,他不怕死,他只是不想最后还被那人当作心怀不轨之人。

    大抵像他这对过去没有丝毫记忆的人都是不畏惧死亡的,不知自己从何而来,又该去往何方,孑然一,了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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