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铭混沌的大脑渐渐清明, 竭力捕捉着每一丝蒐集到的信息：背
, 是一个金属台
，大概率和解剖室的尸检台同款；有海浪的声音，
微微摇晃, 说明自己
于一艘船上, 而船于停泊状态；呼
间能闻到稀薄的福尔
林味
，想来是为了储藏“木乃伊”的
脏
官而准备。
看他醒了，站在解剖台边的“托尼老师”稍稍弓靠近他的耳侧：“这么好的发质可以拿去卖钱呢。”
得不到任何回应，他只是笑笑, 又自顾自的聊起家常：“我小时候家里
不起房租的时候，妈妈就卖过
发，她的发又黑又亮，一磅能卖二十五块钱……我记得特别清楚，那天给那个黑鬼完房租后，她用剩
的钱带我和邵辰去买了冰激凌，特别特别的甜，
香
郁，让我觉吃冰激凌简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我发誓, 等有了钱，天天吃冰激凌吃到饱……”
言语间刀背贴着脸侧
，抵上白皙的颈侧，制造压力的同时语气却是轻松：“但是后来我再也没吃过那么好吃的冰激凌了，因为失去了对冰激凌的渴望与期待，嗯……用我们学金
的人的说法，叫
边际效用递减，
望的大小和边际效用呈正相关，真正能够实现冰激凌自由的时候，我反倒不想吃了，不过邵辰不一样，你看他以前胖的，我的天呐，简直是连我的那份一起吃了。”
肤传来冰凉的，但很快，金属镀上人类的温。祈铭努力仰起，平时轻而易举的动作此时却让颈侧的血
微微绷起，柔
脆弱却仍是顽
的搏动。
原来邵辰的暴
症并非是因为青少年时期的
匮乏，他想，而是盘踞在脑的另一个人格作祟。真正渴望的不是邵辰，是邵玉。邵玉说他不想吃了，但实际上他
控着不属于自己的躯壳肆意享受，就像现在，躺在解剖台上的自己完全等同于对方曾经渴望的冰激凌。这是个极度没有自我约束力和德的人格，藐视包括法律在的一切，所以他会加
利，因为他在那群人
找到了归属。
——你原本就不该存在。
嘴
微动，祈铭试图挤
声音，却是徒劳。每隔一段时间邵玉会行喂
给他，毫无疑问，里加了药。大概是上一次没预料到他能在药效减退后与外界取得联系，这一次，足了准备。
“那家伙真是太脆弱了，没有我的保护，他
本活不去。”邵玉提起剃刀，把祈铭的转向另一侧，继续刮去侧面的发。随着发丝的坠落，雕于上的刀疤显
了来。
看到疤痕，邵玉的
病态的满足。心心念念的愿望就要实现了，他忍不住屈指
挲起那条微凸的刀疤。
祈铭本就抵和罗家楠以外的人有接，而这
带有侵犯意味的摸，激得半边肤上寒栗阵起。蓦地，
绷的松懈了来，脖颈额角隐现的血淡淡平复。他确信，只要不再被制喂药，那么大约一小时后，就能动了。
他相信罗家楠，相信朋友们，相信每一个在警局大楼里曾与自己
肩而过的
警，但，他不能什么都不。
—
咚咚。
敲完门没等里面的人回应，林冬径直推门而。罗家楠倚着窗台，脚边扔了一堆烟。酒店给安排了房间供警方使用，烟灰缸是标
，只是他压就没心思用。
“刚杜科那边确认，导致断电的电表被动过，目的该是为了切断监控，安全通和地停车场暂时没有任何发现，不得不说，嫌犯筹划得很缜密。”说着，林冬扬起手里的文件夹扇了扇烟雾，“少
，一会烟雾报警响了。”
掷手里的烟，罗家楠抬脚踩灭，回手使劲搓了搓脸。刚他给唐喆学打电话问况，那边说邵辰那房不在监控摄的覆盖区域，家里除了血迹没什么特别的发现，走访周围的邻居，都表示没有听到异响或者见到可疑的车辆和人员。
等于现在什么绪都没有，罗家楠的叹了
气问：“你哥那边有消息没？”
林冬神微怔，摇摇：“远解不了近渴，我们还是得靠自己。”
这时上官芸菲打来电话，告诉他视频分析有结果了——从背景音里分离了海浪声。总算是有好消息，但罗家楠听了，里燃起的希望没到两秒又灭了去。海域宽阔，即便是用直升机
行拉网式巡查，也很难在短时间全面覆盖，再远一的海域直升机还过不去，就得靠海警、海监甚至是军舰巡航，而调用其他门的力量需要上面的人来协调，有打报告请示的功夫他估摸自己都能游过去了。
不过有线索总比没有好。罗家楠冲林冬了，起朝门走去：“我去找陈队报告，尽快协调海警支援。”
望着那消沉的背影，林冬悄然默叹。事实上林
给了消息，只是他不敢告诉罗家楠。在暗网上，“如何解剖一个法医”的直播预告已经循环播放了好几个小时。世上从来不缺乏好奇心，更何况是这时隔多年再次上演的“经典曲目”，场券
达三千
金，一小时放五个名额，供不应求。
林的网速显然不够快，抢了仨小时都没抢到，只好
八千从一个倒号的黄
手里买了个直播间的账号，然后给了林冬。林冬又立刻给了技术那边，上官芸菲登陆去，就看漆黑的屏幕上显示着倒计时——19：55：33。
也就是说，他们还有不到二十个小时来确认祈铭何地。
真是一个令人窒息的数字。
手机乍响，林冬猝然回神。现在几乎所有人有事都直接打给他，而不是打给罗家楠或者陈飞，仿佛他是缓冲带一样。
“林队，别墅里的血迹鉴定DNA结果来了，和牙刷提取一致，就是屋主的。”夏勇辉顿了顿，“嗯，另外我还有一个发现。”
“你说。”
“是这样，我通过显微镜观察发现，血样有分红细胞破裂，当然，这是血
凝固后的必然变化，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林冬不太喜
有话不一气说完的沟通方式，尤其是这分秒必争的时候。
夏勇辉立刻加快了语速：“也有可能是血样被冰冻导致的，因为发生破裂的红细胞并不是成片现，而是呈现雪状分布，很像分结晶时的状态，但是我和仁都没见过这况，要是祈老师在的话应该能给比较准确的判断。”
“我们现在不就是在找他么。”林冬叹了气，“哦对，那枚贝母扣的DNA分析完了么？”
“还在，仁去别墅的现场了，现在分析室就我一个人。”
“嗯，辛苦了，有况及时联系。”
挂上电话，林冬陷沉思。血迹取样直接从现场送回市局，途不会有冰冻保存的况，也没那个必要。现在已经是
天，即便是夜晚室温也在十度以上，血凝结成冰的可能
为零。尸被冻过？不可能，从他和邵辰通话到罗家楠他们到现场不超过四小时，就算挂上他的电话邵辰就遇袭了，那时间不够把一
成年男的尸冻起来再完全解冻。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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