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红灯好短。

    冬至对傅琛来说是一个比较特别的日。

    不光是因为他在这个节气生，更多是每每到了生日这天，他不什么总是会格外不顺，年幼时傅琛没有放在心上，等十五六岁逐渐发觉后，便难以期待这个日的到来。

    但今天好像是个例外。

    早上他们抱了一，虽然依旧是傅琛主动的，但段天边第一次没有那为难的、不知如何拒绝的表，反而很快地回吻了他脸颊，笑着祝他今天开心，于是这一天的傅琛就真的格外顺利。

    傅琛大概知段天边不他。

    可不就不，人的一生这么，谁知以后会发生什么？

    就像十七岁的傅琛绝对想不到二十七岁的自己会每天都和段天边见面，会和段天边接吻，会停在六十秒的红灯斑线前，带着不知从哪里涌上来的几分底气，扭去问段天边，这算是约会吗？

    段天边被他看得别扭，支支吾吾地，算是吧。

    还不到六，车窗外的天就已经完全暗了，有骑小电瓶车的学生等红灯等得太无聊，开始起了车铃，一连了六七，刚开始段天边觉得有些吵，听来发现竟然恰好是生日快乐歌的节奏，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她今天总是哼这个调调，产生了惯错觉。

    又听到傅琛突然问，你是在泡我吗？

    ！

    平地惊雷，段天边意识否认：没有！

    她反应得太快，极怕被误会似的，都要显得不近人了。

    傅琛看上去倒也没多失望，淡淡哦了一声后便抿住，继续等红灯。

    但段天边有些心虚。

    其实自从那天早上他们把事说破之后，她对傅琛的态度就有了微妙的变化，她没办法再把傅琛当纯粹的朋友，却也没办法像傅琛一样堂堂正正地说这个字。

    他的净净，段天边不愿，也没资格怜悯玷污。

    于是犹犹豫豫，不敢接受又不了狠心拒绝，发展成了现在这个局面，他们的关系仿佛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布，这段时间傅琛常常会突然靠近那层布，却并不戳破，也不再越界，分寸把握得极好，连来接她班都要找个借，好像能够这样维持就满足了。

    以至于让段天边认识到自己真的是一个很糟糕的人。

    红灯还剩十秒时，段天边忽然叹了气，好吧，确实有那个意思。

    确实有泡你的意思。

    她扭看向傅琛，脸上带着无奈自嘲的笑，明明不肯答应和你在一起，又说要泡你，是不是很莫名其妙。

    远大厦上的霓虹灯牌彩变幻，映在段天边的底，一会儿像河，一会儿又像月亮，傅琛亦在她的目光，在湍急的河里挣扎，被皎洁的月光照耀。

    他定定地看了几秒，仿佛被摄住了心魂，结上攒了攒，靠过来似乎想要吻她，前方的红灯却在此时忽然变绿，两旁的车开始往前涌动，后面有车零零散散地起喇叭。

    傅琛顿在那里，轻轻啧了声，转过，踩油门把车往前开。

    段天边才发现自己心得很快，陶陶地坐稳看向前面的路，心想幸好幸好、可惜可惜，然后就听见傅琛低低地说了句不是。

    又不太兴地抱怨，红灯好短。

    等到了饭店，两人车，位置是傅琛事先就在网上预约好的，因为临近圣诞，店里提前摆放了圣诞树，彩灯弯弯曲曲地缠绕在上面，明黄的小灯泡亮闪闪，很有闹温的氛围。

    他们没有坐包间，选了一个二楼靠栏杆的地方，正好能看到来驻唱的夜场歌手，抱着吉他在唱一首没听过的英文歌。

    服务员将菜品陆陆续续端上来，上的第三菜就是傅琛向她推荐的莲藕排骨汤，看上去的确很符合段天边的味。

    傅琛拒绝了服务员的帮忙，自己盛了一碗放在段天边旁边，嘱咐她小心。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吃了一会儿，段天边忍不住，时不时偷看一坐在对面的傅琛。

    他的发不算短，是偏柔的墨，线条很好看，垂吃东西的时候很认真，他不会特意给段天边夹菜，但尝到味不错的，会微微挑眉，然后顺手往段天边的方向推推，等一顿饭吃完，盘几乎全在段天边这边了。

    游乐场就在附近，他们吃完后也没有开车，一边聊天一边慢慢散着步往前。

    风有些大，得段天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今天不知为什么温度低得奇，她穿的外不算薄，但这衣服为了好看，领设计得太过潇洒，压挡不住风，反倒全往里了。

    是不是有冷？傅琛问。

    还行，就是风有大。段天边把手袋里，轻轻呵了一气，不过我听同事说过几天可能会雪，现在冷也正常。

    傅琛看她冷得鼻尖都红了，皱了皱眉，有后悔没直接开车来，这样不行，会冒。

    他不知看到了什么，忽然对段天边：等我一。

    段天边被风得有懵，也不清楚他要去哪，本来还想跟上结果发现这人走得属实太快，刚刚还慢吞吞地和她聊天气，现在两三步就拉开了距离，加上实在是冷，段天边脆站在原地一边跺脚，一边等着。

    好在没等多久，傅琛就回来了。

    他不知从哪儿买了条圣诞款式的红围巾，尾端的苏上缀着几只棕的小麋鹿，可可的，落在傅琛手上有诡异的萌。

    他表专注地在段天边脖上围好，末了还了其一只小鹿，都被他扁了，淡淡夸：好看。

    不知是说围巾，还是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