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江山 - 分卷阅读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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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宁怀瑾自己心绪未宁时就戳他的伤着他跟自己“坦诚相告”。

    宁衍心里暗自恼恨,面上却难掩失落之意,他叹了气,缓缓放开宁怀瑾的手,想着要怎么再将话圆回去。

    宁怀瑾心烦意,可又见不得宁衍这样的表意识反手拽住了他,没让他撤回去。

    “陛既然想听,那臣就问。”宁怀瑾气,说:“那个孩,就是陛此行亲征的目的,是不是。”

    宁衍不怕他问,就怕他什么都不肯说,闻言忙:“是。”

    可宁怀瑾问完这一句之后又沉默了,他飞速地偏过地吐了气,像是在勉力压抑着什么。

    “怀瑾——”宁衍看他这样心疼得很,不由得放了声音,难过:“你想说什么都不必忍着……我们不是说好要同甘共苦吗。”

    他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这句话,宁怀瑾反而像是彻底破除了那层勉力冷静的外壳,变得激动起来。

    他剧烈地起伏两,转过来看着宁衍——他没再落泪,但睛还是红得厉害。

    “这就是陛的同甘共苦。”宁怀瑾指着宁衍那只掩在袖的右手,用一及其失望的语气对他说:“臣现在是不是应该也去找把刀往自己手上扎一刀,让陛什么有难同当!”

    宁怀瑾刻意压来的那层虚假的外壳终于从他上脱落去,那些不安和惶恐终于被这些日以来绵延不绝的自责和恼恨发酵成了一无名火,在这一瞬间尽数倾泻了来,连宁衍都有些被他吓住了。

    也不知是冲着宁衍还是冲着自己。

    “你要那个孩什么?”宁怀瑾咬着牙问:“之前跟我说不要成亲,不要选秀,不要纳妃……从你让玲珑假时就已经决定好了,要以宁铮的孩狸猫换太,是不是。”

    “是。”宁衍说。

    “是为了我,是不是。”宁怀瑾问。

    这次宁衍短暂地犹豫了一瞬,倒并不是因为他心虚,只是他总觉得宁怀瑾问这句话之后整个人都绷了,他整个人就像是一张拉满的弓,只要再轻轻碰上一碰就会折断似的。

    但宁衍还是说了实话。

    “是。”宁衍说:“因为我想跟皇叔过一辈,坦坦,顺顺利利地过一辈。”

    宁怀瑾的抖了抖,没再说话来。

    那个困扰他这么多天的噩梦在这一刻终于成了真——宁衍是真的剖开了自己的,把心掏来给他看了。

    第184章 ——我拿他没有办法。

    这些天在外,宁衍看似游刃有余,实际上也并不是完全气定神闲的。

    他在敌军腹地,面对着一个随时想将他杀之而后快的亲兄弟,仿佛一座孤岛般被暗地里的千万兵围困着,要说完全不怕,那是骗人的。

    四无人时,他心里也慌。说服沈听荷,带走宁铮的幼,然后以沈听荷的掩护逃安庆府,这无疑是宁衍提前就算计好的路,但也是当时他最好的一条路。

    这条计谋环环相扣,每一步都险之又险,其若有一环了差错,那便不是现在这有惊无险的形了。

    无论是沈听荷真的是个毫无主见的后宅女人,还是宁铮并没有被他的话吓到,在宁怀瑾起兵那一瞬间便要带着他一起走——其后果都是宁衍自己都不敢去想的。

    甚至于在安庆府时,宁衍诓骗宁铮的话也不全是假话——起码那封诏书是真的有过,只不过在他安全脱的那一刻,他就从秦六手里要回了那封信,又打发人去京给江晓寒和景湛各自报了平安而已。

    宁衍自己也心知肚明,他此行远远不仅仅是“冒险”这样简单,甚至说一句“玩命”也不为过。可他依旧去了,且跟谁都没有商量过。

    “我喜皇叔,这绝不是一句空话,也不是冲动之言。”宁衍一字一顿,认真:“我当初就告诉皇叔,我既说这句话,便是之所钟,敢让天地神明都知晓,朕也绝不后退。”

    宁衍说着向前一步,声音似有颤抖,却定地很:“所以我早想过了,我既然要跟皇叔在一起一辈,那就要净净的在一辈。什么后嗣,既然我看了皇叔,我就只想一心一意地对皇叔。”

    “我不能肆意妄为对不起江山,但我也不想被什么所谓“大局”辖制着对不起皇叔,现在这样便是最好的结果。”宁衍说:“那孩是三哥的嫡,论起嫡庶血脉来,倒比我还要名正言顺许多——百年后闭了睛,我也能跟先帝和祖宗们代。”

    这些话显然不是他临时起意,而是早已经在心里想过千百遍了,现在一切“尘埃落定”,才终于能让他不吐不快。

    宁怀瑾被他说得哑无言。

    这样的心意太沉太重了,几乎是承载了宁衍往后余生的所有真。年轻的少年人将其一脑地翻来捧在手里,说给就给,给得毫不犹豫,毫无保留,似乎压没想过“以后”应该如何。

    宁怀瑾不得不为之动,却也不得不惶恐。

    因为他一边不敢担当这近乎于沉重的意,一边又因为自己没法拿这样不计后果的谊而觉得于心有愧。

    他自认不能训斥宁衍,也不能指责他什么,否则岂不是无无义,不知好歹么。

    可若是什么都不说,宁怀瑾便只能将这些苦楚自己吞去,然后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自己说服自己,等到他劝服自己看开了,再去轻松地接受宁衍对他的好。

    可这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想通的事,起码在这一刻,那些被宁怀瑾自咽去的痛苦仿佛无端化作了一块实心儿的铁秤砣,在他心里那块破开的大里急速坠,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

    宁衍心里也不好受。

    他明明刚刚将此生最大的难题解决了,可回过神来,这况怎么反而比解决后嗣之前还觉得棘手。

    他无意惹宁怀瑾伤心,虽知宁怀瑾会气他恼他担心他,却也从没想过会这样严重。

    宁衍手上的伤突突地疼,心里也又疼又酸,还夹着不易察觉的委屈。

    “怀瑾。”宁衍轻叹一声,垂避开了宁怀瑾的目光,低声:“你这样明心亮,之前的事也不用多说了。我只想听句实话,你是气我瞒着你,还是气我不事不稳当——你总要告诉我才是。”

    宁衍声音语气都那样低声气,听起来比一年前跟他争执时还要可怜。

    那时候宁衍尚且还能理直气壮地跟他争跟他闹,怎么也不肯低。现在只不过是看他生气难过,便服服得这样快。

    一年前宁怀瑾尚且对他狠不心来,又何况是现在。

    “……你之前跟我说,你觉得之前坦诚心意时不是个好时机。”宁怀瑾艰难地开:“你想的好时机,就是这时候吗。”

    “是啊。”宁衍扯了扯角,勉:“我本来想,将这一切都解决之后再去跟皇叔表明心意,到那时候,也好让皇叔无后顾之忧地答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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