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江山 - 分卷阅读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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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想来,谢珏说他比大多数人都,似乎也没说错。

    “这世上能有程大夫这样心的,世间少有。”宁怀瑾说:“这世上大多都是俗人,总要被理和德束缚,心有许多不得已。”

    “或许这话我说了不对,也不应该,但……”程沅看了谢珏一,犹豫了片刻,但还是说了:“其实这话昭明不会说,若换了江大人,想必也不会说。只有我这样的江湖人,界不宽,过于短视,不懂皇亲和朝廷的顾虑和不由己,才会站着不腰疼地说这样的话。”

    “怎么会。”宁怀瑾忙:“程大夫多年行医,见过的人不知凡几,相比而言,倒比我们这些日日年年困在皇城里的井底之蛙界还开阔些……有话不妨直说。”

    “昭明也好,还是江大人也罢,亦或是朝廷里什么其他我不认识的大人们都好。”程沅认真地说:“甚至于王爷自己也一样,我想,若是这些人放在一起都知了陛的心意,想必大家都不会赞同陛——但话又说回来,谁在乎过陛呢。”

    宁怀瑾一愣。

    “陛喜不喜谁,想不想和谁在一起,为什么王爷要看朝臣、看天人来决定,却偏偏不看陛自己。”程沅说:“旁的人也就罢了,那些人没几个在乎陛的,于是更在乎正统和面,也实属正常。可王爷与陛谊是从小实打实的,您怎么能和旁人一样,不肯看看陛呢。”

    谢珏原本想让他别说了,但不知为何,抬起来却又犹豫了,他看了一宁怀瑾,心里天人战了三百回合,最后脆破罐破摔地低起烧焦了一层的野兔,权当没听见,只当自己是个耳聋瞎的手动烧烤架。

    程大夫平日里看着安安静静的话不多,一张却句句都往人心窝里戳。宁怀瑾明明觉得这话似乎有些不对,却又找不辩驳的说辞来。

    “但——”恭亲王艰难地从脑里挑拣了一思绪,说:“但这世上调和,才是正统。两个男在一起,毕竟要被天人戳脊梁骨,陛千金贵,怎么能……”

    “昭明虽然不是千金贵,但也是世家弟。”程沅说:“江大人更是文臣世家,一家念着之乎者也这么多年,也还是一样能为了颜先生挨打。”

    程沅这些年回京次数不多,仅有的几次也只是跟着谢珏,见宁衍的次数更是少之又少,很难说跟他之间有什么特别的分,能让他这样撇开份地替宁衍说话。

    但就在前些日,在所有人都不知,他曾被宁衍秘密地请了几次,去探蒋璇送给宁衍的药汤。

    程沅走南闯北这些年,当初跟着自己师父也见过了许多疑难杂症,那寒毒他不但认识,更是清楚其疗效。

    甚至说,他是比颜清和景湛更早接过那药的人。

    程沅曾经明确地对宁衍说过那药的药量、疗效、禁忌之症和可能留的遗症,甚至连“绝后”这件事也曾对他说过了。

    当时宁衍跟他之间隔着一碗清透的甜汤,年轻的小陛在书案后站了一会儿,他的神从半开的窗去,落在了外的梅树上。

    那时候还是夏日里,那棵梅树看起来跟别的什么桃树合树没什么两样,都是绿得郁郁葱葱。

    那一瞬间里宁衍想了什么程沅不清楚,只记得宁衍面目平静地从窗外收回目光,然后在程沅面前端过那碗甜汤晃了晃,将其一饮而尽了。

    程沅很难设地地理解对于一个“皇帝”而言,嗣到底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但这不妨碍他明白这个决定其实并不像宁衍表现来的那样随意。

    可是在宁衍脸上,程沅没有看到半分绪波动,他似乎并不犹豫,也不显得不安,仿佛这只是顺推舟,将这艘船推到了他预想的路上。

    甚至于宁衍当时放碗,微微皱了皱眉,也只是说了一句“好苦”。

    程沅曾经也像谢珏一样,觉得为帝王看上自己的皇叔这事儿实在荒谬,但就在那一瞬间,他忽然改了主意。

    ——因为他忽然发现,好像抛开份而言,喜宁怀瑾的宁衍跟喜谢珏的程沅其实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都是一样又笨拙又决绝。

    因为宁衍曾经拜托他保密,所以这些事他不能跟宁怀瑾说。但这不代表程沅不会再力所能及之小小地个力。

    “我今天说这些,不是为了撮合王爷,也不是为了什么旁的。”程沅叹了气,说:“王爷也知,我虽然跟昭明一起过了十年日,但对朝廷还是一知半解。或许我说这些并不合规矩,也有妄议皇室的罪过。但是既然王爷想听我的拙见,所以我还是斗胆说了——之所以昭明和江大人都能撇开世俗的光,无非是知人生苦短,想要在酸苦辣抓到一甜。”

    宁怀瑾被他说得酸苦不已,他心里明白,其实曾经他自己就是宁衍心“甜”,可是因为份和别两鸿沟隔在这里,这“甜”想必也变成了宁衍心里“酸苦辣”。

    “陛不能没后。”宁怀瑾像是放弃了,他直言说:“别的都可以不顾,但这江山正统不能无后。”

    “这跟王爷喜不喜有什么关系?”程沅反问

    宁怀瑾一噎,他想说怎么能没有关系,若是真的断起袖来,还谈什么江山后继有人。

    “若是王爷不喜,这事儿自然不必苦恼。”程沅说:“只有王爷喜,这才是您要和陛‘一起’过的坎。”

    程沅意识在“一起”上咬了个重音。

    宁怀瑾仿佛醍醐,在数九寒冬里被人兜浇了一桶冰,冰得他浑通畅。

    ——他说得对,宁怀瑾空茫地想,若是从猎场分离至今,他对宁衍从未起过心思,他为何连这样的理由都已经想过了。

    那反过来说,如果没有世俗光,没有留后这些事,他是不是就会答应宁衍了。

    宁怀瑾浑一个激灵,顿时不敢再想了。

    “我方才跟王爷说过了,事是要先想再。”程沅说:“甚至说得再直白一——在确定结果是好是坏之前,本就代表已经起了这个念。”

    “王爷说是不是?”

    第102章 “愿不愿意破例。”

    宁怀瑾若有所思。

    这终归是要自己想开,本来就是不能求的东西,程沅只能到为止,再说就会显得不识趣了。

    谢珏也仿佛成了个锯嘴的葫芦,他睛盯着火堆,心却不知飞去了哪儿,手里的野兔已经焦成了一块黑碳,他还是不知所觉地在那翻来翻去。

    宁怀瑾有些稽地攥着兔,神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把手里的兔放在程沅带来的托盘上,站起来默不作声地回了自己的营帐。

    程沅目送着他的背影了帐,然后用手指戳了戳谢珏。

    “昭明。”程沅说:“你说,王爷自己能想明白吗?”

    程沅似乎也没想一定要个答案,接着又说:“哎——你说陛人,普天想要什么女儿家没有,怎么偏偏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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