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忆旧事青华陈旧 动真心越鸟真

    自那混沌分时，天开于，地辟于丑，人生于寅，天地再合，万尽皆生。万有走兽飞禽，走兽以麒麟为之，飞禽以凤凰为之。

    《西游记》

    越鸟听得青华此言，心里沉甸甸的如同吞金一般。只怕是蝶儿年幼，无遮拦，一时嘴快提起了什么五族旧事，这才惹得青华心生不安。

    青华待越鸟一向坦诚，可是当年三界大战，实在是事关重大。彼时天地惊变，便是时至今日，无论天、灵山还是五族，都还各自有好些不解之。而万年前的那场妖仙混战，早就成了三界不愿再提的旧伤，时移世易，她二仙收服了梼杌，诛杀了姚太后，世间最后一抹有关那件往事的证据，正在悄无声息地灰飞烟灭。

    青华绝非残忍滥杀狠毒之辈，越鸟知。

    可是当年他在其，少不得有些未人前尘封万年的往事，越鸟也自然想过要一探究竟于公，她总算是这羽族的明王，是当今世上的五妖王之一，清算当年五族与天的恩怨，消弭仙妖之间的新仇旧怨份数她的职责。于私，青华大帝这当年的百仙之首是她未及行礼的夫君，看他万年自苦，她如何能不想与他秉烛夜谈，话尽旧事，开解于他？

    可越鸟了解青华，她知那万年的愧疚如同一把在青华心生的匕首，知那无人谅的痛苦如同卡在他千年不的碎骨。知他苦，叫她如何忍心提起旧事？今日若不是青华自己提起，越鸟只怕永远都不会追问青华。

    越鸟沉默不语，贴着青华坐了来，握着他的手，与他四目相对，随即正：

    我知帝君心有所思，你我夫妻即为一，帝君只直言，无需顾忌。

    青华叹一声，心里五味杂陈，脑翻云覆雨，耳边却萦绕着文殊的那句话旧缘不解，哪得新缘？

    事到如今，青华心倒是生些通透来。原来灵山局，凌霄戏，并非是满天的仙佛非要与他过不去，而是看他旧缘未了，固步自封，有心帮他了却尘缘，还清旧账。天机有数，偏得到了他了结旧事的时候，他与越鸟才能了鸳鸯，成了夫妻。想必文殊就是看破了这一节，所以才肯拨他二仙，叫他们在这凌云里避世成亲。

    而青华此刻境遇，也是如此男女，自然只求两心相悦。可若真是要谈婚论嫁，自然就要牵扯家门。就算是凡间男女，婚嫁之时，还免不了要论家门，算生辰。他夫妻二人，一个是当年尽诛百妖的战神，一个是统领一族的妖王，若要同心同德，如何能不说破当年往事？

    怪不得天避讳，五族不提，我与越儿还不是照样避之不提？越儿说的对，你我夫妻如同一人，不可有瞒。青华苦笑。

    越鸟面沉如，她看青华有意坦陈，心里提着一气不敢放松，只怕青华今日要说什么石破天惊的话来。

    青华收心神，可他虽是有意坦言，无奈脑实在是千万绪，万语千言，一时竟不知该从何说起。

    没有人知是谁杀了麒麟，更没有人知他是怎么死的青华脱而，面沉思，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越鸟大惊失，以手掩，脑袋里一时都转不过弯来。

    这这这是何故？

    我说麒麟非死于我手，绝非我清白，我有人证！青华对着越鸟正。

    原来那时青华正和玄武战在一起玄武的真是个蛇，论手段，他远不如青华。而青华见玄武温吞，无甚杀气，原本有心放他一码。

    岂料青华每每要走时，那玄武便生蛇尾将他缠住，不叫他走。青华这才明白，这玄武本就不是来与他对抗的，而是来拖住他的！偏偏那玄武披金甲，又不怕，青华走脱不得，只能与他战，这一战便是三天三夜。青华攻时，那玄武就躲在甲不来，任凭青华横砍竖切，气的青华满生烟。

    到了第四日，青华疲力竭，偏那玄武既不攻击也不诛杀，看样竟是想以为牢，将青华困死在此。无奈此计实在是明，青华一时之间毫无破劫之法，正在他苦恼之时，只见那玄武竟突然间放开了青华，随即仰天大哭。

    我问他为何恸哭，他只说了四个字：麒麟已死，然后就黯然离开了。此后，有不少妖退了那场大战，其甲族介族的，便从此跟随着玄武，以他为尊。青华对越鸟说。

    若问天为何无人知是谁杀了麒麟？为何麒麟份如此贵重？而白元丹雀这些个小仙，又为何觉得麒麟才应该是越鸟的夫君只因麒麟是自混沌纪起，唯一一位统帅过五族万数的妖王！

    需知，三界大战之前，世间并无五族之说。

    开天辟地，万皆生，万有走兽飞禽，走兽以麒麟为之，飞禽以凤凰为之。后来凤凰得了涅槃之造化，便脱离了六回，执掌世间回生死。凤凰世，便让麒麟成了万妖之王，彼时莫说是蠃鳞羽昆，便连人都各个拜麒麟人间早有记载：圣贤世，麒麟显圣。一时间竟到了世人皆知麒麟，人间不识玉皇的地步。

    麒麟威名，可见一斑。

    可女娲造万，三界不相容。百妖逐渐壮大，终于打破了三界微妙的平衡，一场大战在所难免。而麒麟作为万妖之王，自然要统帅一军，与天抗衡。

    人，最先背弃了妖。青华缓缓说。

    百妖百兽，人伤仙，所谓叶公好龙，便是如此。世人虽然崇拜灵兽，却难免心生害怕，到了仙妖大战之时，便倒戈相向。人虽无造化，但慧最，灵气最重，懂得用武陷阱。百妖一时不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依我看，不是没人知麒麟是谁杀的，而是谁都不敢认。越鸟直言到。

    听到此，越鸟的心里已经明朗了三界之战，并非妖仙混战，而是仙与妖的一场战争。既然如此，天自然懂得蛇无不行的理。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彼时麒麟必定是百仙围攻的对象。

    只怕天不是没人知麒麟是怎么死的，而是没人敢说，更没人肯说百妖战败，五族势微不假。可若真叫五族知了当年是谁杀了这自混沌以来唯一的一位万数妖王，害的百妖穷途末路，五族沦为末。只怕五族即便不能颠覆天，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麒麟之死，必定是有人杀，有人埋，这才留这千古之谜。

    殿通透，自然明白。青华沉声。

    麒麟死后，百妖群龙无首，再无回天之力。那些个尚有余力的，被青华率百仙一路追绞，至了昆仑巅。劫后余生的，便以族群划分羽之虫三百六十，尊凤凰之女金孔雀为明王；之虫三百六十，尊天地气所化的西王母为金母；鳞之虫三百六，尊青龙王；介之虫七百二十，尊玄武。

    而人，从此便脱离了五族，各自生，其王皆称为天。

    我记得，那鸿蒙人与托塔天王同时封神，封的是蠃族圣王，自此才从玄武手接过蠃族至尊之位？越鸟回忆。

    没错，那鸿蒙人绝非善类，可是彼时天不得不封蠃族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