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腊月里神仙对联 年关前夫妻定家法

    这一年溪县连遭洪瘟疫之扰，幸得那青大夫不济劳苦悉心救治，这才将瘟疫早早灭。了腊月之后，乡民忙着置办年货，又赶上不少人回乡探亲，县里车龙，熙熙攘攘，甚是闹。

    青华歪着咬着笔杆直发呆年关将近，家家大多已经换上了新对联。今年是灾年，不比往年，所以制需贴白联。越鸟扯了白纸叫他写来，可他思来想去，嫌这个俗气那个老土，这半晌竟是一个字都没写来。

    今日是腊月二十八，镇上请了法师，夜里要作法式祭拜死难的乡民，越鸟去买了些金纸香烛，挎着筐拨帘而来，就看见青华正坐在院里的桌前发傻呆。

    帝君再盯，这白纸说不定自己动手写起来了。越鸟调笑。

    殿只玩笑，混不顾本座不解凡尘，也不知教教我的。青华嘟囔起来。

    越鸟掩面而笑，心里沉思片刻，珠一转，只：

    帝君听我一句，不如便写：三七当归雀织锦，关门半夏生香，如何？

    青华将这二句细细参详，果然大喜他何尝不是学富五车，只不过这寻常药铺用的对联，无非但愿世间人无病，宁可架上药生尘或者集千方为民谋福祉，惠万药助人得安康之，再有新意的，也不过说些俏话，什么膏可吃药可吃，膏药不可吃之类。他各个嫌俗气，偏又想不什么合心合意的词句来。合该越鸟是灵山的仙，这一副联即是医药联，又暗他二人的份，正是踏在了青华的心坎上。

    青华随即拢过越鸟，将她环在前，二人同执笔，越鸟虚执，青华实执，双手同书，笔走龙蛇。

    越鸟靠在青华，波转如桃，略微抬看着青华，问：

    帝君说，这横批写什么好？

    青华嘴角一挑，写：

    普济合。

    这一联，正见得他夫妻同心，普济天是负有责，夫妻恩是心之所向。二人放笔墨，依偎不休，尽缠绵。

    青华从前只以为越鸟是飒飒潇洒的灵山尊者，岂料她一朝破了那歧缘障，竟生如此，与他是投意合两厢温存，叫他心图生快，却又有那么些许的不安越鸟一生修炼，原本是一心要雷音寺的，可如今既然动了凡心，只怕即便佛祖来日抬举，许她金，她也只能了一方的仙主，再不得雷音寺了。越鸟虽然只是佛祖的外室弟，可她成日勤勉，便见得她对雷音寺的诸佛是如何的恭谨尊崇。如今他们不生则已，一生岂不是坏了越鸟一生清修，叫她前功尽弃。正所谓之为，最是难测，他二人丝难断，只怕这一遭又是青华害的越鸟不能位列诸佛，叫他心何安？

    二仙正在药铺前贴对联，只见几个乡民各自捧着供奉礼拥了上来青华在此救济无数，看年关将至，这里的百姓有心供奉，虽然都是些简薄之，其却真，倒叫他们二人不好推脱。

    青大夫，青娘。我们这县里无什么贵重的供奉，可我们也绝非不知恩不知的人。这些许礼，全当给贤夫妇送些年货，贤夫妇莫要推辞啊。一位老叟上前说话，其余乡民皆看着他不止。

    二仙面面相觑，青华对着越鸟微微一，说到：那就多谢各位乡亲厚了，青华却之不恭。

    将那一应礼收了，越鸟坐在院里直发呆，青华见状，连忙上去卖乖讨好，竟给越鸟起肩膀来。

    帝君什么！越鸟大吃一惊且不提这夫妻君臣之尊卑有别，青华帝君和佛母一般岁数，是她的辈，她哪里敢让青华给她推拿，这岂不是大不敬？

    越儿，我看这一堂之得立个家法来，你如此称呼，岂不是生分？青华撒起泼来。

    越鸟羞红了脸平日里在乡民面前，她将青华称作夫君，如此虽有二月有余，但她每每称呼，照样少不得要脸红心。到了二人独时，她一不敢与青华夫妻相称，二不敢直呼帝君名讳，实在是尴尬得很。

    越儿真是小气，区区称呼而已，也舍不得让我欣些吗？青华耍起了无赖。

    越鸟了半天的决心，细细的叫了声青哥，随即是满脸的通红，连都不敢抬。

    青华面得意，他一向坦，认了自己这些个凡俗心思那东王公还他那一房泼妇叫金儿呢，他如何就不能贪越鸟一句亲密了？他就要贪，谁能来他不成？

    越儿辛苦了，不如我去煮碗面给你吃。青华心大好，正要献宝。

    这如何使得？还是我去吧。越鸟闻言大惊，哪里肯受，正要起，却被青华住了。

    这如何就使不得了？难越儿也忌讳这男尊女卑之吗？这可不像是满众生平等的佛陀尊者。青华揣起袖一本正经。

    越鸟又好气又好笑，哪里容得青华胡说，随即辩驳：这其一，我二人即在此，便也要尊一境习俗，此间民风如此，我何有不遵。再者说，莫说凡尘苦，便是九重天，也多的是男尊女卑之，如此说来，无论是大罗金仙，还是黎民百姓，都是一心，说不上谁比谁更有慧。

    青华噗嗤一笑，接到：既然如此，越儿知，我本就是离经叛不遵礼法之辈，越儿是要跟我一起个楷模来，还是要拦着我，让我也受那俗礼束缚，不得痛快？

    青华如此威，越鸟哪还能辩，只能随他去了。青华看越鸟笑意盈盈，更是起了十足的劲，起袖一通折腾，片刻之后，猫着腰从厨房端一海碗来，恭恭敬敬的放在了越鸟面前。

    越鸟心有狐疑这东极青华大帝什么人？只怕从来没有过厨，这面难吃则已，要是半生不熟，她可得受罪了。

    快吃啊。青华把筷到了越鸟手里。

    越鸟一闭牙一咬，今日无论如何都不能扫了帝君的兴致，把心一横，连汤带面了嘴里。

    只见越鸟咙一动，随即双圆睁，啧啧

    好好吃啊！

    青华托着腮帮直得意，这区区烹厨之事，未必就难得倒他，他要时，未必就不如别人。

    真的好吃吗？看越鸟吃的腮帮鼓鼓的，青华连忙追问。

    恩恩！越鸟满嘴的面条，说不话来，只能。

    越儿可别蒙我。青华起了好奇，怕越鸟是故作姿态，连忙接过筷尝了一。果不其然，这一碗素面叫他的是风生起，甚是鲜。

    那越儿可要全吃了，半不许剩。青华第一次厨，自然希望越鸟能全消受了。

    越鸟看着那海碗直发憷，这面就是再好吃，帝君这一碗面分量实在是太足，全吃去，岂不是要撑死。

    越儿岂不知，凭他什么大罗金仙，到了贴妻的时候，哪里顾得上男女尊卑之别。便是凡胎，也是如此，若是谨守男尊女卑，无非是虚假意罢了。青华捧着脸看着越鸟，她吃的香甜，青华自然兴。

    越鸟听了青华此话，哪里敢再推脱，只能将那一海碗的面条连汤带面全倒了肚里。可怜这神鸟青孔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