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弱畔二仙叙私话 妙严神兽误走失

    祖师九天尚父五方都总北极左垣上将都统大元帅天蓬真君，姓卞名庄。三六手，执斧、索、弓箭、剑、戟六，黑衣玄冠，领兵三十万众，即北斗破军星化也，又为金眉老君后。

    《法会元》卷一五六

    帝君在想什么？越鸟仰发问。

    二仙离了凤凰衔书台，青华心郁郁，便拉着越鸟在这弱畔随便走走。越鸟看帝君似有沉思，不敢惊扰，方才听得帝君一叹，这才发问。

    我叹，这天之间，何止仙佛。青华幽幽说。

    越鸟心里一动，此言通透，见得这青华帝君真是好造化，竟有如此智慧。

    帝君此叹事关天地，小王好生佩服。越鸟欣喜难抑，对青华帝君图生慕。

    青华颔首看着越鸟，心郁闷散去了八分，拉着她在旁边亭坐。二人相对，四目生，青华大动，此刻只想与她坦言。

    越儿可知，本座今日与仓颉尽说往事，我有悔，却也有不悔。

    青华悔，悔的是他一意孤行，害了他人他害的西王母夫妇大难临，害的仓颉失了尊位，害的玉帝落空了思量。可他扪心自问，若是让他再回当日，他还是会一样的选择。

    世人我诛尽百妖，天说我功比天地，妖说我残害同。有谁真的知当时状？我亲看着世间尸堆成山，血成河。那血腥气渗我的骨，百年不散。我睁开睛就是厮杀，闭上睛就是冲天的血光。我实在是杀累了，杀倦了，杀得再也杀不动了。可等我一转，满天的神仙竟是弹冠相庆，只谈封神领功，不论这穷尽天都洗不清的罪孽。我坐在凌霄殿上摇摇坠，上血腥呛鼻，手宝剑卷刃，耳边却是玉帝的计较筹谋，我

    越鸟听到此，兀自起，背过去，泪不止谁不知青华帝君是诛尽百妖清明天地的战神，只怕各个都把他当了冷酷无滥杀嗜血之辈。可帝君明明天悲天悯人，是不得已才边杀边悔，帝君心万年苦楚谁人能解？他将天孽果扛于一，却还要听从这天筹谋，那千的委屈谁来谅？满天敬他功德，又有哪个肯真的开解他一二？越鸟听得帝君叙述，心痛不可当，泪夺眶而，竟是拦都拦不住。

    青华走到越鸟前，见她伤心落泪，连忙与她抚泪。

    本座失言，吓着殿了？

    越鸟抬起泪，此刻看见帝君面容，心痛如刀绞，什么也不顾了，扑在帝君前痛哭不止。青华这才明白，越鸟不是害怕那血光冲天的往事，而是心疼他。

    青华动不已，将越鸟抱在怀，觉得一片，就知她实在伤心。这滴滴的泪都是为他而，让他如何不慨？他夫妻二人本是一，就算是离散了，也一样是同心同德。青华心苦痛，别人不知，越鸟却是同受。青华心怜，不住的轻抚越鸟微微发颤的背脊。越鸟收泪，趴在帝君前，抬而望，说：

    帝君一生坦，谨守本心，何必言悔？帝君不愿筹谋，是因为帝君有大慈悲，大智慧，绝非鲁莽恣意而行，只盼望帝君消解心结，莫要自苦才好。

    有你知我，我有何苦？青华连忙扯了袖，为越鸟了面上的泪。

    越鸟停了泪想起来害羞了，想要挣脱，帝君却抱着不放。正在此时，远有巡查的天兵列队而来，帝君这才不不愿的放了手，二仙连忙佯正经，各自落座。

    青华看此四无人，倒是个说话的好地方，随即想起一件大事来越鸟今日已经受惊，不如直问她佛祖计较，一脑把这烦心事都说尽了，也免得她日后再受一茬罪。

    今日本作听了仓颉一言，倒是心生疚，本座以往错怪玉帝不少，他是天的官家，自然要筹谋，倒未见得就是为了迫本座。青华引起话。

    帝君睿智，自然懂谅。方才青华帝君看她伤心，就只顾着安抚她，自己的事竟是放不提了，可见帝君柔贴。难怪那么多人都慕帝君，这天女，只怕是各个都。

    殿，本座好奇，这九重天多筹谋，不知这灵山，是不是也一样。

    青华虽然是故作轻松，可是此事事关重大，越鸟又是无比的聪慧，此刻听得这话，都颤了一。

    帝君要问什么，便直问吧。越鸟把心一横，反正这事揣在心里如大石一般，帝君对她如此陈恳，她实在不忍心再对帝君有所隐瞒。若是帝君恼了，将她遣走，也是她活该。

    好，我与越儿，自该直说。越儿，我问你，那如来让你妙严，可有什么托付吗？

    青华嘴上却不见严厉，可越鸟听了这话，只觉得发凉，前发黑，一片冰凉。这青华帝君好厉害的心思，佛祖传音密，天间除了越鸟，那弘法的密旨再无人知晓，可帝君分明是已经看穿了。帝君既是明白了灵山之心，自然也知她故意隐瞒，她心疚难当，噗通跪，双簌簌泪。

    帝君垂问，小王不敢隐瞒。帝君广有佛，我佛传密旨，让小王与帝君弘法。

    殿哭什么，本座又未曾怪罪，快起来！青华听得那膝盖撞在地上咕咚一声，心都发颤，连忙去扶。

    小王失礼九重天，冒犯帝君威仪，心愧疚难当，请帝君降罪。

    越鸟不肯起，伏在地上泪不止佛祖让她弘法，是为了为她建功，好让她来日不落得死。她为了自己的命，欺瞒帝君，面上是护法，暗地里行的却是传之举。便是九重天不计较，青华帝君不怪罪，她心有愧，如何能当？偏偏她不成，帝君是万分厚待，屡屡相救，她却生私，败坏德行。此间压抑，冲破堤坝尽数而，叫她如何抵受？

    殿快起来！本座真的不怪罪，快起来吧！一会儿让天兵看见，以为本座发威，责罚灵山来使。本座这还没灵山呢，就要先开罪灵山了。

    青华将越鸟拉起来，箍在前，她哭的梨带雨，一青丝微，满脸的楚楚可怜，看的青华心都发抖。连忙为她泪拢发，又扶着她坐，看她步略蹒跚，就知刚才那突然一跪实在太狠了些。

    殿是佛门弟，传弘法分数当然，何需担忧，可千万别哭了。青华急的在越鸟边团团转。

    小王若是心磊落，便是在凌霄殿上弘法，也丝毫不惧。可是小王问心有愧，帝君亲厚坦诚，小王却有所隐瞒，辜负帝君盛。越鸟说着又落泪来。

    这如何能怪殿，怪只怪这九重天多事！殿不愿冲撞，才不得坦诚。是本座有心愿意向佛，殿也说我有佛缘，这是两全之事，我如何会怪你，殿快别哭了。青华将一切黑锅都甩向了九重天，反正他们都不是好人，这锅背了就背了。

    越鸟见青华帝君宽容关怀，心里更难过了。可她不愿意青华为难，将那泪生生的憋了回去，憋的腮帮发疼，咙里发堵。

    本座虽是有心向佛，却不知这佛门修炼，如何得啊？此四无人，青华说话也毫不避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