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 - 9

    歌舞升平跟这个国度向来没什么关系，不过确实从先皇后走后，举国上才开始废繁从简。

    薛凌海同言鹏山从藏书阁走时，日未落。警惕了几个时辰的侍卫见着薛凌海，松了气。尔后注意到薛凌海后跟着的言鹏山，生怕是这位上级揪薛凌海来找自己麻烦的，小侍卫哆嗦着便想跪领罚。

    言鹏山看着形不及薛凌海，脚很快。他将来时提的糕盒送侍卫手，借势托住侍卫的肩，满是笑意：“今天延误你领赏了，这是五皇赏的心。兄台拿去垫垫肚腹吧，就当是言某的赔礼了。”

    小侍卫哪敢拿他的东西，又被比自己力气大的言鹏山架着，脸上堆得笑让薛凌海看着都觉得惨。

    薛凌海没忍住，抬手摸了摸鼻尖。总觉得言鹏山的动作有些熟，但言鹏山来莫名有威胁的意味。

    小侍卫是真不敢说已经收过薛凌海的银了，他哪知言鹏山在什么。像他们这些官宦弟，想留多久便留多久，哪次跟侍卫打过招呼。他也是第一次见薛凌海，今天过节，他被侍卫扔到这看门，还要被迫替薛凌海放风。指不定同僚何时来找自己，小侍卫蹿也蹿不脱言鹏山的桎梏，对方铁了心让他拿吃，他哪知里面的东西能不能吃。

    薛凌海看不去了，伸手拦了拦言鹏山。手还没搭上对方的肩，言鹏山像是已到他的碰，将小侍卫松开。薛凌海的动作一僵，尔后极为熟练地垂手，以袖挡上手面。

    “许是他用过膳了，言侍卫收皇的赏赐吧。”

    言鹏山回望他时，薛凌海仍挂着常见的笑。他双手相握，垂袖至衣料恰挡住手面，举托在前。

    小侍卫像是得了释令，将东西轻放便同他们分开两臂距离，并小步向后挪动。言鹏山看了他，又看了薛凌海，小声：“奇怪，怎么我就没成过呢。”

    “言侍卫保持本我便好。时候不早了，才还有些事务。”

    “薛公公，若你还有什么想知的，可以随时来问我，”言鹏山急忙，“我可能有不懂的，我们可以一起想。”

    言鹏山说话间上手抓薛凌海的袖，薛凌海没受到任何拉扯。若不是他看清了言鹏山的动作，就此转也不会有牵绊。

    不经意间的谨慎，现在言二上。薛凌海只在弃儿和几个不太受的嫔妃上见过。他嘴上应着：“以后会常叨扰言侍卫，不知才该携书登门去何？”

    “藏书阁，来藏书阁找我，”言鹏山应得极快，“每日我都在。”

    那边薛凌海已开始推算言二家事，这边言鹏山哼着小曲儿，路上边乐边颠回了寝。同住的侍卫告诉他赏赐须自己去领，没听对方说完话，言鹏山已经冲了寝。侍卫在后方唤他，说早就结束了，言鹏山一个字也没听去。

    翌日。

    姜萍本打算来抓这脚底抹油的言家拖油瓶，意料之外在藏书阁早早见着了言鹏山。

    问他，言鹏山自己也答不上来是怎么了。姜萍只当他是开了窍，想明白了保家卫国的重任。姜萍在烦心养女的事，也就没留意言鹏山乐着奋笔疾书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