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容 - 五,事后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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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夜已,月明星稀。

    侧的少女双眸闭合,呼均匀,已然是熟睡的模样。桓容小心翼翼地握住环在他腰上的手臂,轻轻拉开。

    还残留着酸胀的刺激,只是轻轻一动,他就忍不住发闷哼声。他苦笑着腰,拉过一旁的薄被,轻轻盖在少女上。

    一黑影从窗外掠过,而后就像真正的影那般悄无声息地现在房,跪在桓容面前。

    床上的少女倏然翻了个,桓容忙对黑衣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黑衣人,将桓容扶起来。几个跃之间,两人就回到了王府的后寝殿。

    “王爷,朱追踪那刺客至西市,不慎暴行踪,手后不敌那刺客,让人逃脱。”

    黑衣人着一张再平凡不过的脸,说话时,面上没有半分波澜。

    “无妨。那刺客既然能被指派潜王府,自然有几分本事。”桓容平静地摆了摆手,“朱可有受伤?”

    “朱左臂被那贼人用匕首刺伤,此外并无大碍。但此刻朱正在刑堂领罚。”

    “无碍便好,领罚便不必了。养伤十五日,这半个月,由墨暂代他的位置。”

    “是,属代朱谢过王爷恩典。”黑衣人拱手,“但今夜让王爷意外毒香,是朱看护不力,故而该有的惩罚并不可免。”

    提起毒香,桓容倏然想起今夜的旖旎

    “本王并无大碍,多亏了那位牧姑娘……”察觉自己多言,桓容脸上不由得泛起了。他掩饰般地用拳掩住:“那……那便依你们暗卫的规矩吧。”

    黑衣人嘴角古怪地动了动:“是,王爷。”

    桓容却沉默了片刻。而后有些犹豫似的,轻声问:“那位牧姑娘……你今日可有瞧见,她武功如何?”

    黑衣人仍然毫无表,但语气里多了几分起伏:“依属今夜所见,那位姑娘武功也许很是了得。虽不曾与她手,但观她形步法,轻功绝不在朱、墨与属,甚至能够和青较量较量。想来那刺客也是忌惮于此,不敢贸然与她手,才匆忙逃跑。”

    “那……”桓容轻咳两声,“苍,依你之见,她可否能够与你们四人相匹?”

    黑衣人思索片刻,答:“属不曾与那位姑娘手,尚不知她武功造诣究竟有多。但至少那日在码,她制服工时,展的拳脚功夫相当利落。只在王府当个普通护卫,有些可惜。”

    桓容展颜一笑:“看来,你也知本王所想。”

    “属不敢揣测王爷所想。”黑衣人垂,“属只是认为这位姑娘确是可用之人,王爷若是有意拉拢,未尝不可。”

    “这……再说吧。”桓容眸垂,轻轻叹息一声。

    他思及今夜发生的一切,微微皱眉:“今夜之事,你替我写封密信一一传述给太。除此以外,不得再外传。”

    “是。”

    “对了,”桓容顿了顿,又低声说,“斟酌重要的写便可,其余的……便不必写了。”

    苍,又想起蹲在房门前听到的那些声音。向来死板得仿佛连肌都不会动的脸上,竟然浮现微妙的神

    “……是,属明白。”

    桓容看见苍的神,脸上不由得一红,再度轻咳一声:“去吧。”

    苍行了个礼,迅速消失在夜

    留桓容独自坐在床榻边沿。一夜的折腾耗费了他过多的力,此刻他已经疲惫不堪,但是却没有睡意。

    “可用之人,拉拢……”

    “拉拢……”

    桓容兀自将这个词重复念了几遍,合上眸苦笑。

    他多年来所作所为,确实不过是在收买人心,替太搜罗可用之才。

    可是这一次,怎么听起来如此刺耳呢。

    他想着那异域来的少女,想着她明艳的容颜和黑亮的双眸。她不嫌他脏,也不嫌他残废的双,温柔又霸地那样……对待他。

    他抚上自己的心受着其间悸动,嘲讽地一笑。

    罢了,桓容。一个行将就木的废人,有什么资格,去肖想那样好的姑娘。

    ………………………………

    第二日清早,牧拾一是在厢房里被班的侍卫推醒的。

    “嘿!你这臭丫,偷懒便偷懒,怎的睡到这么偏僻的地方了。”侍卫黑着脸,“老张找了你半日都没找着。”

    牧拾一着脑袋,迷迷糊糊地睁开,忽而像是想起什么,悚然一震。

    她直愣愣地盯着侍卫,大睛里带着三分惊恐,三分慌张,还有四分言又止。

    “臭丫,发什么愣呢!还不赶班,老张可气坏了。”

    “李……李哥,”牧拾一小心翼翼地问,“今天早上,总有没有说什么?”

    “说什么?”侍卫一拧眉,凶神恶煞,“说若是这月再抓到你偷懒一次,工钱扣光!”

    牧拾一悬着的心稍微放来一些,转朝门跑。

    “臭丫,等等!”

    牧拾一浑一僵。

    “手牌都落床上了,你拿个班呀?”侍卫冲她扔来一块手牌。

    牧拾一手忙脚将手牌接住,一边回话一边溜之大吉:“好的,好的,谢谢李哥,我这就去。”

    回到门房,果然被黑着脸的侍卫总臭骂一顿,还被扣了三天工钱。

    牧拾一心不在焉地垂听着,却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生怕家突然带领着一群人冲过来,把她压

    所幸,到最后牧拾一害怕的场景也没有现。总训完了话,便让她了。

    牧拾一一边回自己的房间,一边满腹狐疑地胡思想。

    昨夜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今日怎么能一动静都没有?

    她回到房里,喝了一大壶茶压惊,又在床边呆呆坐了一会儿。

    脑海忽然浮现昨夜的男人那艳鬼一般的貌,牧拾一打了个寒噤,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壳。

    现在知后怕了,昨夜对着男人那张漂亮脸的时候,怎么就不知呢。

    上一把刀啊。

    她从床上来,迅速关上门窗。而后从枕,摸了一副桃木六爻卦

    “好妹,这次又要麻烦你了。告诉我,这宁王府我是该留还是不该留?”

    她摸着筒纹嘀嘀咕咕了几句。而后将三枚铜钱抛卦筒,用力摇晃起来。

    西漠人信神明,信自然之神的指引。

    临行前,阿娘央老亲手用桃木打了这副卦给她。阿娘说,凡遇到两难之事,便可用占卜来决。

    但阿娘还说,不要尽信命,更要信自己的本心。

    算卦象,不只是为卜凶吉。还为在卜算之,明了心的真正意愿。

    “留啊……”牧拾一看着大吉的卦象,拧起眉

    片刻后她咬了咬牙,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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