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碧落

    你是怎么到的？

    白术很好奇，她一直和他坐在车，她是怎么辨别关和关，又是从何时起确定他们已经踏关，这些他都想不明白。

    月初撩起车帘，外面的雾气更了，几乎一丈之外便什么都看不见。

    周围的温度变得很低，白术拿厚实的大氅披在她上，眸微眯，看向雾气一闪而逝的黑影。

    关有什么？白术突然问。

    月初淡笑不语：一会儿你们就知了。

    宋沉寒：一也不想知怎么办？

    他上辈到底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这辈竟然要跟着这么恐怖的两个人走鬼门关

    白月初是神秘的。

    白术坐在车认真看着她平和的神容，心突然漫上一阵不可名状的无力与惶恐。

    这是他第一次觉到，白月初这个人好像真的如传说一般，拥有令人恐惧与绝望的实力。

    虽然四国都是信奉神明，如今把持朝政的皇室更是挂着君权神授的帽，但稍微明事理的人都知，这只是统治者掌百姓的借，这世上并没有神，也没有鬼怪。

    至少他生来至今，从未见过什么妖鬼神。

    可是她正在一打碎他二十多年慢慢建立起的世界观。

    车慢悠悠地往前走，枣红的大如同被看不见的人驾驭，笔直行。

    而在两国界的一线峡谷之，大的雾气从地表慢慢逸散，将整座峡谷慢慢笼罩在。

    候在两侧地埋伏的刺客看着如同有生命力的雾气铺开，惊讶：这都快午了，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雾？

    白月初呢？不是说早就从客栈发了吗？

    是啊，照他们的脚程应该早就到了

    再派人去看看。

    车的宋沉寒趴在车窗边，发现视野越来越开阔，目光在前前后后晃过，最后落在路边的清研的盏上。

    他好奇地问：白小，这路边怎么只有一啊？还全都是白的。

    白术也发现了这一，这白的很奇怪，只有和盏，没有叶，在黑暗似乎散发着光。

    这叫碧落。

    月初托腮看着车窗外的白，勾轻笑：这可不是白的。

    可明明就是白的啊！

    白术将不解的目光投注在她脸上，月初回望着他，抿笑：你们回看看。

    宋沉寒和白术回震惊地看着如鬼魅般在后面疯涨的，路两侧的纠缠在一起，结成一拱，散发着白荧光的盏一化作幽蓝，盏从秆一段坠落，然后慢慢舒展着，如同灵蝶一般往他们的方向飞来。

    好漂亮。

    宋沉寒像伸手去碰，被月初拽着衣领拉回车厢。

    月初凝眸提醒：可远观，不可亵玩。

    白术也收起蠢蠢动的手指，问：为什么？

    这些，会夺命。月初看着满天飞舞的盏，照亮了他们的来路和去路，低喃，丽的东西，总是危险的。

    碧落，是只生在关的。

    就像传说的彼岸，属于黄泉之。

    月初笑弯弯地看着两人：你们记住，若是见到这，关就一定在附近。

    为什么之前从未有人提到过这，甚至是关？白术一雾。

    月初：因为见到这的人，都被迷惑着走了关，成了碧落的养料。

    除了我，我还未见过谁能活着走关。月初淡淡叹了气，至于关何时现，何时消失，其实我也不太懂这个规律，只是知关将现，我会有知。

    想走关，也要看运气。

    对于她来说，关只是另一条通往目的地的通，比关的路更安全而已。

    在关，她不会受到攻击和伤害，走关，还得面对鬼蜮计俩谋刺杀。

    白术这才恍然，缄默不言地看着从他前飞远的碧落盏，惊愕：你昨日便知关即将现，所以才要求今日一定要离开白野？

    月初看着他恍然大悟的神，微微颔首：正是。

    她早就知有人会刺杀，岂会自大地继续走关，刺客伏击的包围圈。

    若是没有关可走呢？白术心惊疑不定，但又好奇她原本的算计，你打算怎么穿过两国边界？

    月初定定看着他，歪歪脑袋，眉弓轻轻一挑，笑着谑他：你猜。

    白术被她噎得无话可说，宋沉寒拢了上的披风，觉得寒意重，吐一浊气：好冷。

    车走了也不知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终于看到了日光，那些漂浮的荧光盏已经全消失。

    白术和宋沉寒站在车边，看向他们的来路，远大的远山和幽的峡谷依旧被大雾笼罩。

    在他们看不到的峡谷谷，数十名着黑衣的刺客全以一极其怪异的死状趴在地上。

    这些刺客四肢扭曲，七窍血，全面朝趴在地上，脖颈后都了一绿的。

    秆的一端在空缓缓摇摆，慢慢绽一朵血的盏，千丝万，得妖异又邪恶。

    地上的尸化作一尸，盏从梢脱落，漂浮在半空，在峡谷乘风而去。

    而尸颈后的绿秆瞬臾枯萎，化作细碎的齑粉，散落在空气。

    月初盘膝坐在车前，伸手拨了拨车前挂着的那盏灯笼。

    白术抬看着那盏白的灯笼上画着一只只栩栩如生的鬼怪，伸手握住月初的手指：这盏灯笼灭了。

    月初细的手贴在他脸侧，低低应了一声：关过了，自然要熄灭。

    宋沉寒看着糊灯笼的纸上张牙舞爪的鬼怪，抱着手臂哆嗦：这什么啊？看着怪吓人的。

    这是披鬼和虫面鬼。月初指尖轻轻拨着灯笼，不不慢地解释，灯笼里着的是火。

    什么是火？宋沉寒不懂就问，他发现跟着白月初后，自己每天都化十万个为什么。

    月初：听说过鬼灯吗？

    传说，人有三把火，也就是三盏灯，分别在人的和两肩。

    晚上走夜路的时候，若是有人叫你或拍你的肩膀，千万不要回，回一次，就会灭一盏灯，回三次，就可以超凡脱俗，与相依相伴了。

    宋沉寒被她讲的故事吓得要死，赶钻了车，说什么都不敢再听月初继续讲。

    白术坐在车前，拎起鞭驾车，笑着：你别吓他了，他胆比耗还小。

    月初笑声若银铃，将靠在白术背后，轻轻叹：不经吓，还是你更稳重。

    这灯笼是昨日午后无事画的，我觉得颇为生动，便觉得糊个灯笼走关比较有气氛

    宋沉寒哭无泪，他又没招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