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 局人（2500字）

    赵虞从昏睡醒来的时候，连睛都还没能睁开，就已听到薛昂惊喜的声音：醒了！

    大概是麻醉开始散去了，右边和肩膀那一片疼得厉害，也无比沉重，她就连睁个都很费劲。

    见她虚弱无力的样，薛昂又张地问：疼吗？要不要帮你叫医生？

    看了一在床边俯来的薛昂，再看看坐在床沿同样一脸关切的薛湛，赵虞努力咧开嘴笑了笑，却实在发不声音。

    手术刚结束，她还需要氧，隔着氧气罩，薛湛和薛昂甚至都看不清她嘴角勾起的弧度。

    薛湛放心不，铃叫了医生，好在一切都很正常，她现在只是术后太虚弱。

    一放心来，薛昂就再也憋不住心那愤怒和担忧：赵虞，你是连命都不想要了是吧？说好的互相信任呢？你相信我能把你从缪三手上救，我也相信我能保护好你，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结果，你他

    生生把脏话憋了回去，他气冲冲地一坐回椅上，怒目瞪了她好几秒才又问：你知不知看到你刀的时候我都被吓死了？我以为

    说着说着就莫名其妙地变得哽咽起来，有薛湛在旁边，薛昂更是觉得丢人，狠狠咬了咬牙后，脆闭不言。

    赵虞当然知他和薛湛都会生气，听到他哽咽的声音，她心便又升起几分愧疚，动了动想开说对不起，却还是没能成功。

    当初得知庄亦晴包养小狼狗闹事时，她便想到了这个计划，所以让私家侦探找替庄亦晴动手那几人的份。

    也早在那个时候她就已经决定假戏真，让自己真的受伤，因为这样的戏才会更真。

    但她也清楚，要是让大家知她会受伤，肯定不可能同意这个计划，所以在和他们说了互相信任之后，她又一次当了骗。

    看她想说话又说不了，薛湛叹息一声，淡淡地：行了，让她好好休息吧。

    他当然也和薛昂一样是极其愤怒的，也很想质问她，他为她了那么多事，她为什么还可以再骗他。

    可看着她这模样，他又实在气不起来。

    没人会无缘无故对自己狠心，她也不过是尝过太多痛苦，滋生太多仇恨，对复仇抱了必胜的决心，才不惜一切代价想把所有事都到最好罢了。

    说到底，还是他疏忽了，他以为他们的计划已经足够取信于许承言，她完全可以放心，没想到

    为了保证她的安全，他找最好的搏击教练盯着薛昂狠练了两个月，又派人暗保护着她。

    谁知薛昂倒是不负他所望地挡住了来劫人的缪三，她却趁机假装慌不小心，故意给缪三伤她的机会。

    如此决绝，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她都不知在电话里听到薛昂急得声音发颤地跟他说她故意刀了的时候，他心里有多着急。

    赵虞。沉默了许久，他才又开，这是最后一次，要是再有次，我绝不会再你的闲事。

    对。薛昂应和，要是再有次，我就我就跟着你学，也我自己一刀。

    这叔侄俩的威胁还真的是一个比一个没威慑力，一个比一个奇葩。

    赵虞想笑，但拼命咧了咧嘴后，反而是泪先掉了来。

    她想，应该是伤太疼了。

    是不是很疼？薛昂赶起查看她的况，那我不说话，不惹你激动了，你好好休息。

    刚好这时薛湛的手机响了，看了看来电显示，他又一把拦住薛昂准备帮赵虞泪的动作：就这样吧。

    薛昂一时没反应过来，等看到薛湛手机才恍然大悟，低声跟赵虞：应该是许承言来了。

    他和薛湛都知，泪向来是赵虞最厉害的武，这场面，当然得让许承言看看。

    电话是守在楼梯的保镖打的，表面上是为了保护赵虞，其实不过是防止外人，毕竟现在还不能让庄亦晴的人发现太多。

    从审讯现场回来的许承言本来是憋了一肚火的，既气愤于庄亦晴擅自手他的事，又恼怒他来病房看个人还得经过薛湛的同意保镖才放行，可一走到床边，看到赵虞满脸泪痕、双眸的模样，他的气又一被堵了回去。

    醒了？

    赵虞想扭过不去看他，可惜她还动不了，只能将目光移开，又缓缓闭上。

    本就蓄在里的泪随着她阖的动作从角落，沿着方才的泪痕慢慢渗氧气罩里，许承言不禁握了握拳，又转从柜上张纸巾准备帮她拭。

    薛昂抢先一步挡开他，着手里的纸巾小心翼翼地帮她一，语气充满的敌意：得了吧你，她本就不想见你，少在这里惹她生气了。

    许承言难得没有反驳，只定定地看着赵虞。

    他见过她太多模样，明艳的、妖冶的、放浪的、颓废的但他真的很少见到她哭。

    准确地说，除了在床上时太激动会些生理泪，她本就没在清醒状态哭过。

    莫名地，他突然想起了大年初二那晚，那个主动勾引他去酒店、和他完又趴在他膛上静静哭泣的赵虞。

    当时的她，其实不是因为太过刺激而泪，而是真的伤心吧。那天晚上的她，整个人都不对劲。

    还有他们第一次，绪极其反常的她；那次在会所，见到血后浑颤抖的她。

    那几次，似乎是仅有的她在他面前表现脆弱的时候，而现在的她，应该比前几次还要脆弱吧。

    不用想他都知，遇到这事，她肯定是害怕又无助，委屈又愤怒的。

    薛湛：我是给许总个面才让人放你来看一，既然她不想见你，那许总还是请回吧。

    许承言依旧半也没有要离开的迹象，但目光落到了柜上。那里放的，是大夫从她取来的果刀，上面还有涸的血迹，很，红得刺。

    薛湛的语气又多了几分凌厉：许总也看到了，她现在不和心理，状态都不好，你在这里，除了一遍遍提醒她刚经历过的一切，别无它用。

    这一次，许承言终于在沉默片刻后迈步离开。

    但才走几步，他又停住，转看了看床上依旧闭双泪不止的人，沉声：我会还你个公。

    赵虞缓缓睁开，愣愣地看着他，嘴轻启，艰难地开：她说得对，是我活该，我们两清了，放过我吧。

    她的声音很小，有些嘶哑，话也说得断断续续的，但许承言还是听得很清楚，也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庄亦晴敢那样明目张胆地让人来绑她，这次她幸运被人救了，要是他去找庄亦晴的麻烦，说不定那个女人次会更狠。

    可是他的女人，又凭什么要怕庄亦晴？他要和谁在一起，他想跟谁上床，又与庄亦晴何？

    见许承言握着拳气势汹汹地离开，整个人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