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枫叶之红（14）

    康里坐在椅上，脚一片杂，两边各立一排量大的洋鬼，气势磅礴，威严人，犹如降临世的神祇，震慑人心又安抚人心。

    康里时而用账本扇风，时而翻一翻，神悠闲自在，相比于他，死伤惨重的佐家人看起来狼狈极了。

    阿四站在大厅外面的院里，引起了康里一群人的注意，一秒，一排黑乎乎的枪对准了他，他的心猛地一，闭上了。

    一，二，三，四，五，六，七

    阿四默数着，迟迟听不到枪声起，把自己打得满窟窿。他睁开，不睁还好，一睁，前一黑，像是一堵墙悄无声息从天而降挡在他面前，说不定还为他挡去了数不清的弹和枪声，他的几乎漏一拍，睁大睛抬看，疑似洋鬼的一张俊脸在他面前放大，他听不见自己的呼声，惊恐地后退，直到后背撞到一面真真实实的墙。

    康里近他，上打量了他，你应该不是我的亲戚吧。

    阿四眨眨，慢慢在他平缓好听的声音里恢复常态。不是。

    难怪我看你一就觉得顺。康里将手轻轻搭上阿四单薄的肩膀，受到他的轻微颤栗，他又稍稍拍了拍，你叫什么？他看得，这是一个跟布莱恩年龄相仿的少年。

    阿四。

    阿四？康里比四修如玉的手指。

    阿四。

    姓什么？

    阿四摇。

    康里微微歪，我应该问你姓什么名什么，对吗？他的汉语说得很标准，但通常他不太知自己在说什么。

    阿四被他问得莫名其妙，我是一个人。人没有那么多讲究，有个称呼让主人叫唤，知主人是在叫自己就够了。

    康里显然没听去他的话，自顾自报起家门来，我的祖父姓佐名彻，字元疏，我的父亲姓佐名

    我叫阿四，就叫阿四。阿四打断他，诚恳地说。

    康里颔了颔首，你给他们谁办事？

    我只是一个人，打杂的。

    康里又一颔首，阿四不知他听懂了没有，想到禤家说要跟赢家亲近，他便详说起来，扫地，除草，灰，打，砍柴，算账，跑我什么都会。

    康里定定端详他，蓦地轻笑，什么都会那你想帮我打杂吗？

    阿四没想到这么快就达到自己的目的，自然是定地。

    康里于是拉起他的手，领他面目全非、横尸遍野的厅堂，佐氏一族的人满大汗，脸青白，即便上仍是锦衣华服，模样也还是狼狈极了。

    作为家主的佐桢，瞧见康里带了个少年来，一时发愣，细想，才想到是自家人，他瞪圆睛，死死盯着阿四，怀疑是这小吃里扒外，先跟康里通了气。

    康里亲切地拉着阿四的手，摸着他掌心的茧，笑意盈盈，帮我打杂，你不用你以前的事，你只要着他们的钱，再盯着他们有没有在赚钱，就够了，明白吗？

    阿四微诧，佐桢拍案而起，小，你什么意思？

    康里面不改，目光却是一冷，伯父，从今开始，我才是佐家的家主，你说话还是放客气好，特别是对我最重的人。

    你佐桢倏然想到，这小打过他的儿侄们，嚣张得很，只怕是康里早就安在他们家的细，除了这小，定然还有别人，他不禁又是一冷汗。

    阿四对上平日里在上的一群人，他们怒而不甘的神，活像一群饿狼，几乎要扑过来把他生吞活剥了，他意识看向康里。

    阿四，你这名字可不怎么好，还是改个名罢。既然你没姓，那以后你就跟我姓，姓佐，名字嘛，就叫誓，誓言的誓，跟你的四同音，正好，我要你跟我发誓，从今以后，你只忠于我。

    ，是康里最缺人的时候，他需要有人帮他牵制佐氏一族，但在这片土地上，用洋人显然是扎又不方便，他必须用本地人，以时间金钱为赌注，他决定押在这个自己一相的少年上。

    我发誓，从今以后，我只忠于你。阿四与他对视，不自禁跟着他说，语淡而心。

    康里满意一笑。

    阿四一顿，那个，我有姓。

    什么？

    我，姓左，左右的左。阿四没料到，康里会给他冠上自己的姓，作为一个人，哪能跟主人同姓？当然是不能。

    哦？刚才问你你怎么不说？

    我是一个人，有没有姓氏，不重要。

    康里翻了个白，行了，你就用你自己的姓。

    还有，誓跟四，是音似，不是同音。

    康里一怔，你还有什么没说？

    阿四想了想，我先去找家，他得知结果。

    康里一愣，少年已经转走人了，他满疑问，看看佐家人，再看看自己的手，顿时气不打一来这到底是什么人？声声说自己是人，还说得那么溜，他可没在他上看见一星半人的样。

    左誓。阿四一边走一边念着自己的新名字，很喜。

    院成一团，家仆们看见阿四，纷纷围上来问：阿四，现在什么况？

    阿四淡然，嫡孙赢了。

    家仆脸不好，议论纷纷，不知自己该不该从后门逃。阿四再开，家在哪？

    家仆们左看看，右看看，仿佛禤家刚刚还在他们边，忽然一人说：禤家早就从侧门走了！

    从此，阿四摇一变，变成左誓，可以说是有地有位，有有脸，有权有势，可他再也没见过一直默默教他、护他、疼他的禤家了。

    傍晚，阿四回到厅堂，佐家人已经被康里打发走了，这座佐家祖宅从今天起归原主。

    你找人，找这么久？康里饶有兴趣地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阿四走来，再摸摸边坐着的一个乖巧的小男孩。

    老真的跑了。阿四垂丧气说，不经意抬眸，看见康里旁的陌生男孩。

    男孩瘦小，穿着朴素，奈何生得致，气韵独特，不像个穷人家的孩，坐在康里边毫不黯淡。他正睁着一双晶亮的睛，在簇簇烛光望着阿四，薄红的似笑非笑。

    他是谁？阿四问。

    康里也是心累，瞧这家伙的态度，他后悔了，可是买定离手，赌桌上不能反悔。

    他叫叶柏。康里告诉自己要耐心，简单和阿四说明了叶柏的来历，他的还忙着去活，就把他放这了。对了，以后，得麻烦你照顾他和他。

    阿四看着叶柏，他终于朝他笑，于是他，噢。

    康里呼，摸摸叶柏的脑袋，完全不想再看见阿四。真的是不比不知，一比他就要吐血，这晚来的叶柏可比这该死的家伙顺太多太多了。

    左誓并不知，这个时候，康里已经不待见自己了。

    因为第二天，康里就要离开，所以这一天晚上，康里给阿四上了一课，跟他说明他今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