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枫叶之红（7）

    宛如惊雷轰隆，猛地将屏息静气倾听的几人震得心脏漏一拍，一个个睁着愕然的睛，面面相觑，时间如同静止，只有火车驰骋在铁路上的声音。

    一九二九年，一九三七年，及南，屠杀，妻，女儿

    佐铭谦绝望地闭上双，脑海里猩红的字全拼凑成恣睢的郗良稚的脸庞。

    铭谦哥哥，你伤心吗？以后你就和我一样，没有家人了。

    郗良，生于一九二九年四月二十二日，死于一九五二年五月六日。

    也死于一九三七年。

    安格斯渐渐回过神来，在轰鸣的声音里，他的心只剩一片惶然与沉痛，许多年前原晖将他从矮墙上一掌推去时，五脏六腑的震痛也比不过此时此刻，每呼一，整个腔都在痛。

    郗良怎么会是原晖的女儿？

    你说真的？霍尔轻声问。对于那个女孩，他只记得她自尽后的模样，安静地睡着，娜斯塔西娅的哭声回在耳边，仿佛在昨日。

    你觉得我在编故事？郗刻反问。

    霍尔摇摇，郗刻清楚他在质疑什么，淡淡：我相信你们或多或少都知原晖的份和经历，所以你们会怀疑孩不一定是康里·佐-法兰杰斯的。没错，孩的父亲除了是康里·佐-法兰杰斯，还可能是

    他的话戛然而止，目光从霍尔上扫到安格斯上，漠然：一个金发碧的东西。

    不是的不是的

    安格斯低着，搭在大上的手无力颤抖，无力攥，一心茫茫回想儿的模样，白净漂亮，健康聪明，不像一个的产。

    你刚才信誓旦旦说是康里·佐-法兰杰斯。霍尔。

    嗯。我了解康里·佐-法兰杰斯，看着孩一天天大，我可以确定她就是康里·佐-法兰杰斯的孩。郗刻。

    霍尔不着痕迹地瞥一安格斯，又扫一佐铭谦，两人都低着，喜怒不形于的脸上破天荒满是控制不住的绝望，面如死灰，不知收敛，生怕郗良的养父不能从他们如丧考妣的神察觉异样似的。

    佐铭谦控制不住自己的绪，有可原。只要见过郗良，据她的模样，在艾维斯五世和康里·佐-法兰杰斯之间选一个与她相似的，傻都知选康里·佐-法兰杰斯。

    安格斯控制不住自己的绪，霍尔想不通。

    你方便说说她是个什么样的孩？霍尔随一问。看似平静实则失控的安格斯和佐铭谦已经是累赘了，他不想节外生枝，只能先支开郗刻的注意力。

    她郗刻稍作思忖，脸上了父亲溺孩的神，光沉，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她和我的女儿耀夜，两人是一对非常要好的妹，也是村里有名的小恶霸，特别是她，小小年纪名声就不大好，不过孩们还是很喜找她们一起玩，人缘不错。

    霍尔清楚地记得，郗良用酒瓶砸了娜斯塔西娅，娜斯塔西娅却丝毫没有介怀，还为她开脱，完全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人缘岂止是不错。

    她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学什么都快。我和妻都是医生，我们也想将孩培养成医生，耀夜对此很兴趣，梦想成为一名医生，而她尽她学得来，但她对救死扶伤并没有什么兴趣。

    安格斯地眨着睛，医生，医生，他依稀记得，郗良似乎是对医生有执念，她希望孩以后成为医生，但她自己却不想当医生需要救人，她不想救人。

    当时她还小，我们也就随她去，以为等她慢慢大，明白救死扶伤的意义后，她自然会选择成为一名医生，郗刻的睛黯了黯，角的笑意变得苦涩，或者别的成就，就算没有也无所谓。我们只希望她一生平安，快乐。谁曾想，她连大的机会都没有。

    郗良是有机会的，安格斯凝望窗外失焦的风景，悲哀地想，她有好运，命运眷顾，给了她一次机会，即便她走到了罪恶的边缘，一切也还没有到尽，是他将她拖大海，万劫不复的渊

    对她来说，活着已是万幸，他却将她当成一个不会因为痛而尖叫哀嚎的玩，在被用来尽发的时候仍然能令他耳清净。

    他早已上她，尽嘴上说过许多遍，心里却始终不当一回事，没有正确对待这份不知因何而起的，一直以为郗良会这样被他在手里，往后也会一直在他边，他看得见，摸得着，不用去考虑太多。

    缄默的氛围里，郗刻竭力压制悲恸的绪，看向用一脸沉静来掩饰自己心的惊恐和慌的佐铭谦，嗓音低哑地说：良儿应该很想有个哥哥。

    闻言，佐铭谦搭在上的拳攥得极其用力，白净的手背与手腕青骇人。他不敢抬，视线始终凝聚在桌面上，不敢挪移半分。

    村里的泽家有三个孩，一个男孩，两个女孩。良儿羡慕那两个女孩，也很喜那个男孩。我们告诉她，她可以跟他们一起玩，可她不愿意，她认为那是别人的哥哥，就像她的只能是她的一样。她在这一上很固执，她说她不想去抢别人的哥哥，那样也会被人抢了。在那个时候我们才发现，她把耀夜当成她自己一个人的，如果耀夜跟别的孩亲近一，她会非常不开心，会去打那个孩。

    我们一直都不清楚这件事，直到那一次比较严重。她跟泽家三个孩在山丘上打架，村里的小孩都在看，只因为两个女孩跟耀夜亲近了一，八岁的她先打了一个四岁的孩，那孩的生气，想打回她，但是她还比良儿小，打不过。最后，那个男孩把她推山丘，她也把他拉去，两个人了一伤。良儿只是伤，对方没有打她，但良儿用石砸了他。

    绝望注满膛，泪模糊视线，佐铭谦登时沉湎于郗刻的八岁郗良到江家的年纪。

    铭谦哥哥，铭谦哥哥，铭谦哥哥

    那男孩的左手被她毁了。我和她谈话，她不知打人是不对的，她说教书先生也打人，还把人打哭了，她没有。

    我不知该怎么解释她所理解的，我只能跟她说打人就是不对，教书先生打人本来就不对。她认错的态度诚恳极了，还问我，以后真的不能打人了吗？我告诉她是的，不能打。她跟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了，我相信她，她是个乖孩，也愿意听话。但是那里已经住不去了，这一次之后我才知，村里的人一直在背后骂她，背地里叫她郗刻无力合上眸。

    叫她什么？佐铭谦沉声问，心里仍想着过去的事。

    郗良不打人，却杀人了，当然，他不在乎。

    恍如隔世的安格斯终于偏看向郗刻，似也是在等他的话。

    小杂。郗刻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良儿对于他们来说得过于特别了，更小的时候发还是卷的。每个人都知她不是我的妻十月怀胎生的，我也没想过他们会那么在意。其实仔细看的话，良儿还是比较像康里，不像原晖。当时我需要到望西城，我想着脆在望西城找个安静的住后就接她们离开及南，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