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局外人（15）

    自诩不会在外面胡来的安格斯，话一，不到三年就在外面搞私生。

    私生照旧叫安格斯，还有一个汉名，无姓，名望。除了一双蓝睛，他不像父亲，连也没有半分像。

    一九五〇年的平安夜，庄园外大雪纷飞，炉里火焰正盛，小安格斯着一红圣诞帽，小小的蹲在炉前，一双小手握着铁钳，吃力地搅动炉里的柴火，搅得星火飞溅。

    不远的约翰还在一堆文件和资料里忙得抬不起，耳边飘着铁钳拖过砖石的清脆声响，他频频警告：别玩火，孩，你最好在我的事办完之前放那个东西。

    他每说一句，孩便抬起望他一，面不改，无动于衷，继续搅动炽的火焰。

    不多时，杰克从外面赶回来，一风雪还没来得及掸落，匆忙见约翰，向他报告安格斯在欧洲的动静。

    约翰专注地听着，而后问：有佐家人的消息么？

    自从在安格斯三世的嘴里得知安魂会还有姓佐的人，约翰便一直耿耿于怀，可私底联合韦斯特一起找也找不蛛丝迹。

    完全没有。杰克面难摇摇，医生，我们怀疑那些人可能绝后了，他们是东方人，跟我们的相不一样，要是真在欧洲，不可能找了这么多年都找不到一丝线索。就像佐-法兰杰斯家族的叶柏，他一现，太耀了。

    约翰沉：那是刚到欧洲的一代人，距今都一个世纪了，现在的他们很有可能是混血儿，康里·佐-法兰杰斯就是混血儿。

    可也不对，康里他也很耀，还有他的儿，当初不也是一就让安魂会的人发现了吗？

    约翰心事重重，如果他们真是绝后了，那是最好，否则只能说明他们不在欧洲，世界那么大，他们总有个地方藏的，海岛，或者

    医生，之前安格斯从夏佐的亲戚们手里救了他，那些人就是从东方来的。很有可能除了康里这一脉，他们家族的其余人还是在东方，要不我们让阿拉伯人去看看？他们对东方比我们熟多了。

    有人去过了，语言不通是个麻烦，而且，阿拉伯人去了那里，也很耀。

    约翰说，耳边金属砖石的声音不绝，他再忍不去，径自起走向炉，蹲着的孩一察觉，窃笑着扔铁钳跑远了一。

    在那里站好，不许动。约翰严肃，俯捡起铁钳放在炉上。

    孩以为约翰要陪他玩，但只见他没有笑，目光严厉，脸肃穆，于是白的小脸上的笑意僵着褪去，一双漂亮的蓝睛眨了眨，怯意尽显。

    杰克看着孩垂睛，再垂小脑袋，红的圣诞尖帽也垂一半，小手悄悄绞着，尽显孤寂落寞，令人心疼。

    约翰罚他站，走回办公桌时又瞥了一，言又止，狠心没他。坐，他低声：真是跟那个小疯一模一样，安格斯的一份都不知去哪了。

    论孩的辈们，各个类萃。父亲安格斯在他这个年纪已经瞒着约翰玩骨玩刀了，脑有条理，城府得很；祖父艾维斯五世能在艾维斯四世的猜疑成到今时今日的地位，其聪明才智也可见一斑；曾祖父安格斯三世，一只从到尾都是赢家的老狐狸，虽然对外已经查无此人，但对于知晓他的人来说，他仍是一个令人难望其项背的人。

    约翰拿过一份资料，再扫了孩一，只见他微微抬起，大睛骨碌碌偷瞄他们，发现他在看，连忙又低去。

    约翰一言难尽地叹息一声，难是他对孩的要求了吗？

    医生，你也不用对他这么严厉，他还小。杰克笑，不过，他要是大了还像郗良，可就不得了了。

    虽然现在像郗良，还没郗良的暴躁易怒，很是可，但作为安格斯的，这可毫无用，甚至比不过暴躁易怒。

    也是没办法的事，孩是她生的，像她理所当然。约翰仿佛在说服自己放宽心，孩还小，还有很多时间可以教育。

    两人又谈了一些事，杰克走后，约翰才朝站着一动不动的孩招手，但孩记仇，装看不见，听不见，低着脑袋怄气。

    约翰无奈走近他，他连连后退了几步，结果绊到脚直接摔在地上，帽也摔掉了，哇一声就哭了起来，满腔委屈如大雨倾盆。

    别哭了，起来。约翰没好气哄。

    呜呜呜孩在地毯上打了个，远离约翰，小脸涕泗横，丝毫没有要停歇的意思。

    约翰相信，两岁时的安格斯要是这副德行，恐怕早就被年轻气盛的他还给艾维斯五世了。

    呜呜呜

    稚气的哭声里，约翰无奈一气，无理取闹的孩哭起来愈发像他的母亲，有什么也听不去的执拗，让人疼。

    他扯一抹笑，抱起孩放轻了声音哄：乖，别哭了，是我错了，是我错，你别哭。你不就想玩火吗？我们一起玩。

    单手抱着泣的孩，约翰走向办公桌，拿起一叠需要销毁的资料回到炉旁。

    别哭了，这些给你烧个够。

    一只小手抓起一张纸扔炉里，烈的火焰即刻将纸张吞没，焰火变得更加明亮，气扑脸，瞬间留卷起的黑灰。

    晶亮的蓝睛迷离，闪烁着两团跃的火焰，孩开心地笑了。

    约翰默默看着他，他翻脸比翻书还快，刚才哭得肆意，现在笑得灿烂，哪怕脸上的泪痕还没，颌还挂着几滴泪珠，也要一边鼻，一边不停地抓起的纸张一页一页丢炉里。

    他喜玩火，跟他那个烟鬼母亲没什么不同。

    转又一年，烟鬼郗良意枪杀妇的消息传来，约翰震惊，看着专心摆玩的孩，心瑟瑟。

    电话里，比尔的声音听来有些疲惫，惘然：医生，她为呆夏佐到了这个地步，也不能如愿，你说她之后还要怎么办？安格斯梦想带她回欧洲，她真的会跟安格斯走吗？

    郗良的所作所为已经将比尔引以为傲的掌控力击破，令比尔对她和未知产生了畏怯之心。然而，约翰什么都无法回答比尔，对于未来，他从不轻易展望。

    没多久，安格斯从欧洲回来，约翰得知消息，让杰克去接他，但杰克没有把人接到庄园来，只因安格斯已迫不及待要回到郗良边。

    次日，杰克独自回来，向约翰转达一个好消息，医生，安魂会的事差不多结束了。

    差不多？

    是的，安格斯准备让波顿和比尔过去接手，只要再理掉十一个第十二级成员，还有一些漏网之鱼。

    约翰恍然如梦，安格斯在欧洲忙活两年，说不，说短也不短，一个个生死攸关的日夜都是真实的，他也习惯了日夜为他担忧。

    如今，结束了，只听杰克转达并不能抚平约翰心的重重疑虑，他决定要和安格斯见上一面，谈一谈。

    坐在监视前，看着郗良的老房寂静得如同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