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狂梦（5）

    一九一八年，又是一个赏樱的季节。

    在纷纷飘落的细碎樱里，江玉之端庄微笑地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他的神有些张，边的笑意甚至带着腼腆，在东拉西扯了好半天后，他终于说：郁，我很喜你。

    江玉之的笑意更了些，我知。

    他见她这么说，好像更有勇气了，微微起膛：所以，请和我结婚吧，好吗？

    结婚生，相夫教，一系列字浮现在江玉之前，细碎散漫得如同飘落的粉樱，又像樱变成了这些字，满满地绽放在树枝，随风飘落，铺了一地。

    她抬手，从肩拿一朵小在手里，淡淡一笑，好啊。

    回了家，黎蔓秋还在喝酒，前的桌上摆放了一摞账本，又摊开了好几本，一边喝酒一边细细阅览账本上的容。

    发觉江玉之回来，她也没抬说：回来了。

    江玉之走屋里随意扔小钱包，解开腰带，脱和服，翘起坐在黎蔓秋面前。

    我和西园寺决定要结婚了。

    黎蔓秋一僵，缓慢抬，的是江玉之托腮的笑靥，神颇有几分得意在里面。

    自那一天之后，白昼的江玉之如旧着自己的琐事，再同浅川绿或西园寺雅弘一门玩，在黎蔓秋面前也还是像个孩一样，心好就秋姨秋姨地叫着，不开心了闹绪，就说讨厌她，势必要黎蔓秋对她说一句，是，我对不起你。让她被生来了。

    夜晚的江玉之则像那一天，沉的凤眸里光溢彩，似笑非笑非要在黎蔓秋枕边蹭着她睡觉。在昏暗的房间里，她的睛里面仿佛有两盏指路明灯，却一次又一次将黎蔓秋带往更的黑暗，而她低低的轻唤更像是勾魂的绳索。

    蔓秋。

    蔓秋。

    蔓秋。

    黎蔓秋知这样很畸形，她三十七岁，而她才十七岁，这里面整整二十年的距离。

    可是，事从一开始就不是无心之失。十七岁的她兴许是贪玩，可三十七岁的她绝不会控制不住自己。

    江玉之，她上了江玉之，像她的母亲那样

    在黑夜里，江玉之喜靠在她的怀里，空虚多年的怀抱终于有了一个温的靠近，她的气息柔柔地扑打在她的前，抱着她的腰，有意无意地碰她的。

    两个人上都是炙的，火在黑暗里燃烧，看不见形影。

    可江玉之却也只是在玩，在和她玩，在玩她。

    你说真的？

    江玉之笑着。

    你只是和我说说？

    要结婚了当然要和辈说说，不是吗？江玉之说得理所当然，神却盯着黎蔓秋，一昭然若揭的渴望仿佛要将她吞没。

    黎蔓秋没有看她，低着，抿了一酒，希望自己神志不清地昏睡过去，醒来还是昨天，或许醒来发觉只是一场梦。

    更像一戏，正是厚厚的帷幕徐徐落，锣鼓皆停，戏收场了的时候，台上台只有黎蔓秋一人，她不知自己是台上的角儿还是台的看客。

    江玉之知，这戏一直是她在主导。

    知了。西园寺那小，除了矮，人应该也还不错。

    闻言，江玉之蹙起眉，一副看傻的模样，难以置信地盯着黎蔓秋，里的愤怒像利刃。

    秋姨，我要结婚了！

    应该的，她又不是同恋。

    先订婚吧，不要那么快就说结婚，你才多大。

    那么，秋姨觉得应该什么时候才能结婚？

    再等两年吧。还得和西园寺家谈谈。黎蔓秋又喝了一酒。

    那就秋姨说了算吧！江玉之猛地起走了，脚步因愤怒而加快加重，使得地板发了沉闷的声响。

    黎蔓秋躺了去，扬起手拍拍自己的颅，眶渐渐红起来。

    她们不能再那样去了她比她大了整整二十岁，她没有任何资格可以挽留她，束缚她，让她永远留在自己边。有朝一日她老去，剩不再年轻的她，不去到哪里都会被人指指说有病

    走回自己的房间，江玉之将拉门摔得砰一声响，接着钻被褥里。

    黎蔓秋，你就活该孤独一辈！

    直到次年的夏季，江玉之再没有在晚上找过黎蔓秋，她只在房里等着，黎蔓秋却始终没有来拉开她的房门。

    江玉之知黎蔓秋是不兴的，哪怕她在宴席上和西园寺家的辈谈天论地笑得跟朵海棠似的，可她就是不开，哪怕她只是开说一句，别结婚了。江玉之肯定就不结婚了，永远都不结婚。

    江玉之觉得，从母亲结婚，到她要结婚，这些年来，黎蔓秋也从一个十多岁的少女变成一个近四十岁的女人，却是一都没有。

    江玉之为此很是不满，每每看见黎蔓秋那装若无其事的脸，暴躁的绪便不打一来。

    一天晚上，黎蔓秋跑酒楼去，陪梦千代同几个年轻艺一起接待客人，江玉之第一时间得知后陡然生起作的心思。她让人给她化了妆，简单地梳个发型，换了一素百图的和服，缠一浅碎腰带。之后她抢了别人端着的烧酒了厢房。

    房灯光明亮而温，琴瑟与笑声夹杂着恍如隔世的汉语，令江玉之有些惊讶。

    这个场的客人是三个日本人和两个国人，还有一个得有些像西方人的男人，一共六个人。房艺有演奏三味线、大鼓、小鼓和筝的共四个人，舞扇的又有两人，斟茶倒酒的又有五人，其就包括黎蔓秋。

    江玉之恍惚地跪在门边端着木盘，黎蔓秋和梦千代瞥到她后不约而同瞪大了睛。

    这位可的小是新来的吗？以前没见过呀！有人喊。

    江玉之回过神，端着酒起走来，直接用脚勾着拉上门。房的客人都望着她，艺们用余光瞥着，她笑笑，一排媲脸上白粉的白牙，在黎蔓秋旁边的那个男人左手边跪坐来。

    黎蔓秋仍不敢相信，梦千代反应快，掩胡诌，给她叫千鹤。

    盘坐在江玉之和黎蔓秋间的正是那个既有东方人的俊又有西方人的邃，穿一得的西服的年轻男人。

    默默观察了一，江玉之便明白，三个日本人是常客，两个国人也算常来的，只有自己边这个看起来似笑非笑，神幽暗的男人是第一次来。

    不得不说，他得真是好看。江玉之原本是打算当着黎蔓秋的面和男人来亲密的行为，好看看她有什么反应，这会儿这念是被抛到日本海去了。

    她安分地给他倒酒，看他一杯一杯喝去，动作优雅，神平淡，像在喝一样，她看呆了，也就没心思戏黎蔓秋。

    三个日本人和边的艺聊得甚，两个年近五十的国男人在低密聊，不知嘀咕些什么。

    江玉之顺着边的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