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尾声

    客厅的书架旁摆着两株小盆景，那是顾千禾在某个周末的晚上从Wholefoods买回来的，名字很好听，叫Hoya   Kerri，心叶球兰。卖给他的华人店员说，这东西象征，只要持每日浇，就能开来。

    他好认真地听完，蹲在摊前足足挑选了十分钟，挑两株最好看的带回家。

    并为它们取名：阿囡和阿仔。

    于是顾千禾这两周来，每日早起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客厅的书架旁，为他的小宝贝们浇松土。

    直到有一天，初语整理书架，觉得那两株心叶球兰的颜有些怪异，仿佛绿得毫无生机，她伸手一，发现那两株小宝贝竟然是塑料的。

    于是她把顾千禾叫过来，两人一起蹲在书架前。

    阿仔，你我们好像被骗了。

    他不信，不服气地说：怎么可能，它们就是这样的，虽然像塑料，但绝不是塑料。

    那可是他们的象征，怎么能被定为塑料制品！

    初语反驳：是塑料呀，你可以看，的。

    他愣一，继续嘴：不要，那样会痛它们的。

    初语原想事可能就这样结束了，哪怕是塑料的，只要他开心就好。

    结果某个早晨，起床半小时后的人，忽然又掀开被钻了来，抱住初语，脸埋在她前，闷声说：它们真的是塑料的

    初语将醒未醒，听见他委屈又无辜的语气，抬手他的脸，心：宝贝，没事，塑料的也好看。

    他静默好一阵，又蹭到她颈窝里，说：我再也不去Wholefoods买东西了，那里的店员是骗。

    她抱住他笑，声音又轻又柔：嗯，不去那里了，怎么可以骗我们阿仔呢，阿仔那么可。

    -

    旧金山的的冬季，有些像南方的家乡，连多雨的气候，夜间雾重冷。

    同居一个多月，初语渐渐习惯了顾千禾的作息，凑而快速，仿佛连息的空间都很少有。

    而他仍持在如此度的工作学习，分大分的力来陪伴初语。

    当然，也有忙到一整天都没办法见面的日。

    年末的这一天，顾千禾离开实验室的时候，已是夜十四十。

    闷的天空，整座城市的夜景都被细细洒洒的雨丝浸到模糊。

    研究所外有一面青藤攀的天然避所，雨从层叠错落的叶面上落，滴在她肩。

    顾千禾急忙撑伞走过去，雨怎么还来了？

    初语一见到他，便不自觉地扬起了角，挽住他手臂，你忙完啦？

    实验室里番转了近半个月，不厌其烦地重复建模，一天来，脑袋里只剩各需要优化的参数与变量。

    然而只是与她靠近，听见她的声音，撑一整日的疲倦就卸了大半，所以顾千禾可以抱怨：破事一堆，就没有忙完的时候。

    好辛苦啊初语走着走着停了来，垫脚亲吻他侧脸，晚上是不是还没来得及吃饭？我午了草莓酪挞，我们回去一起吃。

    他牵住初语的手，雨伞全然偏向她的位置，念念叨叨地说着：嗯，听着就很好吃的样，你什么都好吃。你今天在家了什么？一个人待着是不是很无聊？

    初语垂眸，轻轻说：不会啊，我以前总是习惯一个人的。我今天午吃完药睡了会儿，起床后就开始酪挞，第一次，样有不好看呢对了，我们昨晚在Saveway买的那盒树莓很甜，我给你留了一半。

    风把枯枝落到地面的积雨里，散开一圈圈微弱的涟漪。

    他沉默了一阵，忽然说：对不起，我以后不会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了。

    不要这么说，你也有自己的事要忙。

    迷蒙的雨丝顺着伞骨的边缘，落来。

    顾千禾伸手，把初语抱怀里，呼埋她的肩颈，小语，我今天好想你。

    他的声音有些闷，难以掩饰的疲惫。

    我也想你，每分钟都想你。

    我每秒钟都在想你。

    他这般孩气的较真，让初语轻声笑了来，用手温柔拍着他的背，知啦，你比我厉害呢。

    回家的途他们穿过旧工会的回廊，看见一所纪念教堂，寂然的夜雨有歌声传来。

    待到Silent   Night的旋律渐渐明晰，这才恍然发觉原来这一年就要结束了。

    沿街的树上缠绕着一串串明亮灼灼的小彩灯，光在夜雨雾气氤氲错落。

    实验室从明天开始便要放冬假了，他们却还没来得及规划假日的程。

    回到家，他们坐在沙发前的地板上，分一枚酪挞，用投影仪放那《查理·布朗的圣诞节》。

    孩童平淡稚的音，给这个故事增添了一些不合时宜的丧气与忧郁。

    某个无声的间隙，初语忽然想起：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电视上总放一个猫和狗在一起的动画片？

    那是一极其荒诞诡谲的少儿影片，因为放没多久后好像就在国禁播了，所以只是很短暂地存在于初语儿时的记忆。

    但他却没有怎么回想，就说：记得啊，少儿栏目每晚八，名字就叫catdog。

    初语轻轻笑了，偎在他怀里，牵住他的手，抚摸那一凸起分明的指骨，原来你也记得呀。

    昏昧不明的光投到他脸上，令笑意更明晰：你小时候总看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顾千禾到现在还清楚记得，八九岁时的初语，每晚八都要打开电视机，看那一猫狗连的动画。

    那时他有一个困惑多时的疑问，猫狗连在一起，缺失了大分的官后，它们是怎么排便的。

    当他把这个疑问分享给初语时，漂亮又温柔的小姑娘正坐在电视机前的板凳上，抬起一张懵懵的小脸，满目认真地告诉他：它们是用嘴排便的呀。

    顾千禾想，他就是那时迷上的初语。

    迷恋她沉静外表，那尖锐怪异有些到无端可的灵魂。

    今日的影片放到最后，当初语最喜的莱纳斯场，说她最喜的那段经典台词时，这个夜晚，本该就这样平淡地迎来尾声。

    然而，当初语站起来准备关掉投影时，手腕忽然被他抓牢了。

    她到一灼，从他的掌心传来，直直涌心腔。

    光暗了，他就这样一声不响地望着初语，很久很久都没有再说话。

    可就是那一刻，初语觉得自己明白他。

    第二日晨醒，原该起床的人却还在她旁躺着，抓着她的手，放在边，细细吻了多次。

    见她睁开，他忽然像个犯了错的小孩那般，闷躲被里。

    这时，初语发现，她右手的无名指上多了一枚戒指。

    她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