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抚摸

    顾千禾已经很久没有梦见初语和猫猫了。

    八岁那年的冬日，他从垃圾堆里捡来一只被丢弃的幼猫。

    在那之前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他竟和初语吵到要绝的地步。

    后来他抱着那只受伤的三猫走到初语面前，可能就是这样一个从天而降的契机，使他们又重归于好。

    往后许多年的岁月里，他每每和初语闹矛盾，却总还有这样一个无法丢弃的羁绊隔在他们之间。

    梦里不知是哪一年的冬日，路边空的街角，萧瑟的暮风直往人心底去。

    初语怀抱着一只猫咪，他走过去时，笑着问她：猫猫找到了么？

    可是初语却往后退了一步，这时顾千禾看清初语手里抱着的，不是他们曾经的那只猫猫。

    纷杂细碎的梦境逐渐吞没了他。

    后来顾千禾又梦见他去国的那一年，他那时没日没夜地给初语打电话。

    但距离产生的矛盾差距却始终无法可解。

    他们开始争吵，吵到歇斯底里，不肯停歇。

    有时候他听着初语在电话那的沉默，其实就已经预到他们终将会走到分手的这一步。

    他那时独自一人去到异国，加州的海风树影，却始终无法使他沉定。

    分离之，他和初语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最严重的时候，他几近闹到要退学回国的地步。

    他校念的是理论理。

    世界尖名校，繁重艰的课业压得他彻底不过气来。

    而他那一优越过人的天资也在那半年的时间被挣扎消磨得一二净。

    最终初语和他说了分手，她到底还是承受不住了。

    只记得那天她第一次在电话里崩溃大哭，那时她只有一句话：顾千禾，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梦是序纷杂的。

    记忆到了梦也变得支离破碎。

    可他依旧记得，那么多年，初语只崩溃悲恸过那么一次。

    其实他们确认恋关系的时间并不久，总总算来，也不过一两年的时光。

    最后半年在异国，他们甚至连面都没有见上，就草草结束了十年的。

    梦的最后，他回到南加别墅旁的海边，他坐在岸上，了一夜刺骨冷风。

    那时的海雾潜里。

    被梦境外的人轻轻抚去。

    顾千禾睁开，视线模糊了一瞬，看见初语蹲在沙发旁，她用指腹那一微弱的温度安抚了他心骤涌的痛楚。

    她声音轻得像是一片羽，缓缓落在他心尖的位置。

    千禾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顾千禾抓住她的指尖，一地握掌心。

    他嗓音破碎喑哑，犹如黑暗的回声。

    他问初语：为什么？你为什么都不肯来看我？

    为什么要丢他？

    人这一生那么，

    她怎么就能那么笃定地说分手？

    她怎么就能不动声地抛过往开始新的人生？

    他不到。

    他真的不到。

    他在最好的年纪失去最的人，

    直至如今他都一直活在往日的回忆。

    攥着那些年的温，

    苟活到现在。

    他把初语的手移贴到自己脸颊旁，像小时候每一次吵架过后那样。要受到她的温，要那一温的藉。

    这样他才能觉自己是被初语着的。

    只要初语他，他只要初语他。

    这样，他这一生，就别无所求。

    到了最后，顾千禾问初语：你和那个人是不是已经结束了？

    而初语只是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说：这和你没关系。

    -

    餐桌上的气氛有些沉闷，顾千禾安安静静地用餐。

    窗外落着雨，屋晦灯笼罩在，像压着一片积雨的乌云。

    初语在用餐途接了个电话，她走到客厅窗前，声音糊地嗯了几句，其余听不清。

    她此时已经换上了一家居服，浅宽领的T恤，，发松松绑着，手臂的肌肤雪白而光洁。

    她站在昏蒙晦暗的雨幕前，影疏薄冷寂，像视线失焦后缓慢散去的边缘廓，浸在这场晦的雨季。

    顾千禾走到她后时，她正对着电话那的人说：还是喊外籍的乐队吧，这样晚宴的话，气氛会好一。

    他从背后抱住初语，他小心翼翼的动作，像是抱着一场一即碎的梦。

    初语的顿了顿，回看向顾千禾。

    而他却避开初语的目光，将脸埋在她颈窝里。

    沉沉地呼。

    外籍乐队和婚庆这边当天都给我来联系吧，你让唯唯这几天就不要这些事了······嗯，我最近不忙，航班都比较轻松。

    她的声音轻而温和，静默良久后，最终抬起另一只手，缓缓抚摸着他的手臂。

    尔后通话断，她松开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转过看着他：怎么了？

    他望初语里，却发觉她始终冷漠然。

    我想要你抱抱我。这个时候顾千禾发现了，雨天的气氛就如同酸辛烈的酒，会使人醉，也可以暂时将理智隐匿在这骤瓢泼的雨声。

    所以他可以借由这场雨，行醉酒昏沉之事。

    可是初语并没有抱住他，而是抬起手，用指腹轻轻蹭抚了他的脸颊。

    他被晒伤的位看着并不明显，只是肤偶尔会有的觉。

    所以当初语从房间拿一瓶不知是何功效的护肤品走向他时，他心抵的绪还是蛮明显的。

    但最后还是在她面前乖乖应好。

    那凝胶状的不明抹上脸颊的那一刹，顾千禾只觉得凉。被她缓缓涂抹开后，便能知到她指腹残存的那一温。

    初语的动作很轻缓，他慢慢从她的动作间察觉到一丝惜。

    顾千禾向来都知，初语喜他这张脸。

    喜到哪怕只是微不可察的晒伤，她都能一发觉的地步。

    从脸颊到前额，她指尖的抚犹如风般柔煦。

    她呼间的气息，轻轻拂过他的颌。

    有一，却又远不止那一。

    最后，她细细替他涂抹完脸颊上所有晒伤的位。

    温柔的笑意凝在角，好啦，不要总是拿手蹭脸哦。

    顾千禾乖乖说好，然后伸手住她的衣角，抬起，执着地望着她：现在可以抱抱我了么？

    分手的场景后面还会写，但大抵就是这样，现实因素过多导致的。

    加更放在20:30

    亲妈携阿仔在此求猪猪求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