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呀？”
地上的男孩没说话。
郁青也不气馁：“跟你说话呢。你是新搬来的么？”
男孩儿终于吝啬又矜持地嗯了一声，却连个抬
都没给郁青。
郁青是个自来熟，也不
人家理不理他：“我叫丁郁青，住北楼203，有空咱们一起玩儿呀。”
地上的孩
又不吭声了。
郁青有
儿失望。转念一想，人家刚来，兴许是害羞呢。到时候在一起弹几回玻璃球，就混熟了。
他琢磨着自己的玻璃球盒。要是新来的小伙伴没有玻璃球，可以送他几个。反正自己有一盒。妈妈和
都说了，和朋友在一块儿，得敞亮儿。
远
传来了粮店开门的吆喝声。郁青一
醒过神来，他还得去买东西呢。
走
十几米，他忍不住回望了一
。恰好看见院里那个穿白大衣的女人来，对地上的男孩说了句什么。
男孩儿没动，直到女人踢了他一脚，他才慢吞吞地站起来，
院儿去了。
郁青见过打孩——二胖他爹就经常
起蒲扇大的
掌，把儿扇得满院跑——可没见过踢孩的。赶猫赶狗才用踢的呢。
可能不是亲生的。他很同
地想。好可怜。
第一面可能会奠定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所有印象的底
。反正往后的岁月里，不傅
生
了什么匪夷所思的缺德事儿，郁青对他总是充满了善意的怜悯。至于这
怜悯是否助
了傅生的气焰，让他变本加厉，郁青倒是极少往
里想的。
西楼201搬来了新住
，这事儿着实让大院儿里的邻居们议论了一阵。
那间房本
过事，可到底是什么事，就众说纷纭了。不过可以肯定不是好事，不然也不会一空了这么多年。
有消息灵通的，很快打听到了新住的份。原来是设计科的傅工程师一家。傅工在厂里也算是有名，因为他是个二
。
混血在从前是个大麻烦，混血儿似挂历上那般漂亮的也只是少数。傅工本人相平凡，低调寡言，常年待在设计科不门，所以大家对他了解不算多。
可惜厂再大也就这么大，东家西家短，刮阵风就能
遍整个厂区。反正没过多久，整个大院儿都知
了傅工他妈妈是老，他本人死过老婆，现在的媳妇儿比她小十几岁，漂亮极了，就是不知是
什么工作的。
新邻居一家神鬼没，极少现在大院儿人们的视野里，只是院里从此除了手风琴，小号，小提琴，萨克斯……又多了钢琴声。
大家虽然好奇了一阵，可因为老是见不着人，这儿好奇心也就淡了。
只有郁青会三五不时地凑到窗边，去看隔
201。当然啦，除了人家窗台上的小书架，他从来没有瞧见过其他东西。
郁青再次见到傅生时，其实并没有认来。
校鼓号队排练完，他去乐
室送东西，在那儿看见了一个
镜的男孩姿笔直地坐在琴凳上弹钢琴。
音乐老师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正站在钢琴边上抹泪。
郁青听过这支曲，是梁祝。他
有阵天天没完没了地拉着个，听得他脑瓜儿疼。
郁青门，谁都没搭理他。琴凳上的男孩把一首曲弹完，对音乐老师：“我要回家了。”
他那个语气，姿态，都是淡淡的，不像是学生对老师说话，倒像是辈对小辈说话，总之有些奇怪。
音乐老师年纪大了，又有一条
是瘸的，可总归是老师。郁青很诧异。
若是换教导主任，这会儿大概已经劈盖脸地骂开了。但老太太什么都没说，只是叹了
气。
男孩儿离开时似乎瞥了郁青一。不过郁青也拿不准，因为对方脸上那副大镜把什么都挡住了。
郁青放乐，随后离开了音乐室。走廊里空空
的，弹钢琴的男孩儿已经不见了。
正文 第2章
后来郁青才知，那个男孩就是西楼201搬家那天他在院门碰到的人，名叫傅生。
傅生搬来小白楼后的很一段时间，郁青都没有什么机会和他说上话。他们不住同一栋楼，也不在同一个班级。不过郁青心里对这个年纪相仿的男孩儿有天然的亲近
：据说傅生比郁青大一岁，和郁青一样
过级。
郁青比麻杆儿和二胖他们要小两三岁，但是因为级，大家是在同一个年级的。郁青年纪小，个也小，和小伙伴们在一起时，总被当个弟弟。现有了傅生，他觉得自己总算不是唯一要弟弟的了。
只可惜他这边一厢愿，那边傅生
本不给他。确切来说，傅生不给任何人，不是在学校，还是在院儿里。
顽童们结伴去敲过几次傅生的家门，并没有人应门，他们也从没在上学的路上遇见过傅生。只有每天夜晚的钢琴声，表示那人家是有人在的。
人虽然见不到，可关于傅生的
言却渐渐多了起来——都是不太好的言。
有说他妈妈是女氓和破鞋的，有说他本人
神病的。最玄的一个说，他本人是因为在上个学校里
死了同学，所以才转来红苑小学的。
生活在这样的言里，傅生就像自带一个透明罩。听麻杆儿说，不论这人走到哪里，方圆五米的人都会迅速离开，仿佛这个总是
昂着的男孩儿上有什么脏东西。
傅生本人似乎对此毫不在乎。他照旧独来独往，神鬼没，似乎人家不理他正合了他的心意。
有几次课间，郁青看见他独自一人穿过
场，往活动楼去。其实郁青一直没有正面见过傅生的脸，不过傅生的发很好认——他的发不是黑的，而是一古怪的亚麻。乐室在活动楼，郁青猜他是去找音乐老师的。
礼拜五学校只有半天课，午是鼓号队排练的时间，平时放学一起走的麻杆儿和二胖早就回家了。郁青有班级的钥匙，排练结束后并不着急离开，而是一个人在教室里不慌不忙地写起了作业。不然一回家就要听他拉琴，作业好久都写不完。
等他飞快地把作业完成，外的太
也开始往西走了。郁青背起书包，看了一圈儿教室的窗，正要锁门时，楼走廊传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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