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酒泪殇

    太轼月末抵京，即于勤政殿觐见今上。皇父召回他面谈的用意，他约略明白，但相见时，仍难免的震。

    皇父清瘦、憔悴了许多，神却极好，平静时，梢角也蓄着笑意。十八年父，崔轼从未见过他有这样惬怀的容光。

    酸心刺目。

    崔攸亲执杓，为儿舀酒，抬首见崔轼双目盈泪，无奈：阿轼，我说了，一切都不会变，你尽安心。

    太轼泪缘颊落，阿耶，你为何要纳我孃，为何要生我们兄弟来？

    崔攸注视着酒樽浮沉的梅，听着儿的哽咽之声，父连心，能理解这少年的委屈，阿轼，我这父亲，得很差劲么？

    崔轼不答，却问：若司孃孃生男，耶耶将如何？

    崔攸：司孃孃虽病弱，非无生育能力。以你为储贰，是在她前，吾之用心，阿轼当了然。

    汉武未必不戾太，但受小人蛊惑，终酿惨祸。孩儿心不安，阿耶当谅之。

    崔攸笑了，拍拍儿肩，阿轼知我非汉武一样的君父，乃敢此不逊之言。为父纵使不够慈祥，公正总能到的。

    霍徳妃听太轼复述完父谈话的细节，不忍责儿沉不住气，只叹息：你呀，还是孩气。

    崔轼有他的理，我所所想所忧所虑，总要教阿耶知。

    那是自然。

    崔轼问：阿孃不嫉妒么？

    霍徳妃轻笑，你耶耶并未亏待我啊。又，还有件事，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崔轼扬眉以询。

    豳公的意思，婚礼宜从缓。

    崔轼议定的太妃，乃前周末代皇帝，而今的豳公姬宝之女，原定本年冬月成礼。

    太轼冷笑，缓到何时？到司孃孃孩儿落生后？

    霍徳妃仍是心平气和，姬氏此时有顾虑，有可原。

    崔轼傲然：我不原谅。我已经不喜她了。孃孃，你替我绝了这桩婚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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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轼泪问崔攸那两句，灵来自大宅门里白嘉莉对杨九红怨：你为什么要嫁给我爸爸？为什么要生我？

    我更同杨九红，但贾探、白嘉莉关于的痛苦和怨尤，也是相当真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