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4_九州·涿鹿by江南

大军迎着风雨冲了妖们的阵地，黄帝那名叫旱魃的女儿如一匹燃烧的霞那般在北方的天空里大放光华，灼的日光在天空暴涨，妖云惨雾在日光的切割分散零落，妖们对着天空痛呼。

黄帝终于了胜利者的笑来，“你的同党已经都死了，蚩尤，你还能怎么样？”

“他们？他们我什么事？”狂提着战斧呼吼，“他们死了就死了，我只是来找你的。”

“你那么重轻友？”黄帝息着，“那么那个女妖呢？”

“女妖？”狂愣了一。

青的妖瘴正在急速地淡去，那青的发从妖瘴里飞了来，自己打成一个结落在狂的掌心里。它又慢慢地自己解开，像是一条青的小蛇，在风里舞蹈了一会儿，慢慢地化成灰烬。

狂想去抓住那发，抓到的却只是风。他捂住自己的，忍受着极大的痛苦，“我是谁……是谁？”

他觉到一些旧事像是天的地鼠那样就要钻来，他很害怕。他曾经以为自己找到了答案，他是蚩尤，黄帝的敌人。他还有很多记不得，不过这都不要，那个妖帮他记着过去的一切，包括他们是涿鹿城四少的时候，他们杀杀人舞的幸福时光，只要他问，那个妖就会坐在他的膝盖上娓娓来。但现在那妖死了，他留存在妖那里的记忆也消失了，他成了一个没有过去的人，只是恨着黄帝，却不知为什么。

那个结，他想。

他想到很久以前的一个满地光的午，有清亮妩媚的声音对他说：“来玩订约吧？”

订约，女人的声音，满地光……脑海里的那些片段正在迅速的拼合，碧蓝的天空，有人飞一样奔过涿鹿城的街，有人撞破了桑蚕店的门，有几个人拉着手走在雪后的夜晚里，背后留一行行脚印。

狂猛然觉得自己看见了一双古镜般的睛对他缓缓地睁开了，目光刺得他难受。

“天上为什么会雨？”有人在他心底低声问。

“大河为什么往东？”她又问。

“人为什么会死？”这一次她幽幽地叹息，这声叹息仿佛等待了上千年。

“谁在说话？”狂住自己的心，暴喝，“来！”

这是机会！黄帝驾驭龙彻挥舞着雷电缠绕的尚方宝剑去向狂。

但是狂脚的青妖瘴随着那青丝的灰化而终于散去了，狂握着手向着大地坠落，他没有握住什么，只是些发化成的灰尘。

整个战场上的人看着狂像是星那样坠落。他沉重的坠地时引发了一圈震波，地面凹一个圆形，灰尘腾起几百丈。

“杀了他！”风后令，“不留后患！”

应龙、英招和风后一齐奔向狂坠地的所在，他们还未来得及搜寻，炽的风就仿佛火山发那样向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神将们用神封挡，那狂挥舞战斧，从灰尘跃起，咙里发可怕的声音，像是在咆哮，又像是在哭泣。铁虎卫们围了上去，那狂呼喝着砍杀。战场上其他地方的妖们都倒了，人海人山向这边涌来。

可应龙觉得自己这回真是要完了，随着那家伙每一次挥舞，炽的炎、肃杀的雪、光烨和雷电的力量都会扫过整个战场，暴躁的火龙围绕他的战斧盘旋，接近的人一律被烧成焦炭。烈的风从那些妖的尸上浮起，围绕狂旋转，汇作龙形，最后从开窍的地方了狂的。

“狂真正苏醒了。”轩辕的巫师爬上涿鹿城的城墙眺望，“他在取所有妖的力量。”

战场上，应龙对着风后大喊，“怎么回事？他刚才不是还很痛的样么？”

“大概是摔来，摔傻了。”风后说。

“天上为什么会雨？大河为什么往东？人为什么会死？”那狂一手挥舞战斧，一手着额，痛苦地呼号。

“果然是摔傻了……”应龙说。

狂对着天空咆哮他的三个问题，声浪以他为心雷那样炸开，接近他的铁虎卫都在声浪被挤压得瘦如猴，一刻，他们又胖了起来，而后炸成了一团团血污。应龙以承影剑挡在面前，被汽化的血染红了他的全，甜腥的蒸汽涌动，带着海般的声音。

一只钢铁的手抓住了他的脖把他举向天空。应龙认识面前这付铠甲，他曾被这付铠甲注视着，觉得自己是一只被箭穿透了心的鸟儿，现在也一样。他的承影剑落在地上，呼渐渐衰竭。他用尽最后的力量看向铠甲的孔，依旧是一片黑暗。

狂咆哮：“说！天上为什么会雨？大河为什么往东？人为什么会死？”

应龙只能仰望着天空，天空里旱魃已经驱散了所有的云，刺的光照得他睁不开睛。他没有想到人生的最终他要回答三个哲学问题，而在他本该研究哲学的年纪，他还没遇见公孙轩辕，还没有决心追随他去一番事业，只是个快乐的杀猪匠，吃了就睡，欠钱不还。他有后悔，不是因为他没有研究哲学，而是他本应该当一辈杀猪匠，永不思考这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