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起来啊……不要再睡了。”蚩尤的声音像是梦呓,他用双手抚摸云锦略微变形的脸,慢慢地矫正那些碎骨的位置,想要把破碎的骨拼回去,“云锦你
了好多血啊,云锦我很害怕。”
“我有一间房,虽然不能面朝大海,可是有很开阔的
,打开窗
就能看见
开。一个人住的时候会有一
寂寞,蚩尤,你来不来陪我?”
云锦站在远方的草原上。
“等我啊,等我啊!”蚩尤在茫茫的草原上奔跑,可云锦回走
大的落日
。
“傻小,你又来这里了?”有个苍老的声音在背后喊他。
蚩尤回过去,背后是白铠铠的雪地,雪
飘舞。
上乌黑的小木笼
里有一个人。他
一丈,散发如狮。那个斩断了双臂双
的人竟然还在笑,笑容狰狞。
“你大了么?”那人说:“知
自己很傻了么?”
“我很傻……”
“你要放刀么?放
刀,他们就杀你。”
“你怜悯你的敌人么?等他们息完了,他们就杀你。”
“你要忍让么?等你退到了悬崖边上,他们就杀你。”
笼里的人桀桀大笑,“你
掉了自己的獠牙冒充一只绵羊,真是个傻瓜。”
“拿上你的刀,骑上。”笼
里的人说:“如果你真的
大了,你就该懂得愤怒。”
铁链穿过那人的琵琶骨,把他的肩膀锁死在墙上,手脚上坠着沉重的铁椎,让那人本动不得分毫。
蚩尤走不周关的地牢,牢门在他的背后闭合。
蚩尤闻见地牢混合着血腥气的腐败味
。他有一
转
逃走的冲动,可是他不敢,他知
自己一旦走了,面前的这个人就只有死。
那双灰暗的睛从
发间看了过来,那人怪异地冷笑了一声。
“共工……”
“少君,”共工的声音沙哑,“我还以为你已经逃回九黎了呢。”
“我向大王求,大王已经答应,只要你愿意效忠大王,一切都不再追究。”
“哦?呵呵呵呵,”共工笑了起来,“多谢少君了,那剩的人呢?”
“雨师、风伯还有其他人都要继续回黄河去治,只有我们两个必须回涿鹿,终生不能离开。”
“因为我们两个比较可怕吧?”共工说:“原来可怕也是有好的,战败了都不用回去治
。”
“我能到的,也只有这些了……”
“多谢,多谢啊。”共工忽然恢复了以前大笑说书的模样,抖动上的铁链,一阵清脆的响声,“我们不是发誓要
翻黄帝的么?为什么你要对大鸿献城?大鸿给了你很多好
么?当然我可以理解,我们可什么好
都没给你。”
蚩尤看着自己的脚尖,“跟我们到不周关的十万人已经死了五万,刑天你还要打去么?打
去这五万人也会死的。”
“造反嘛,哪能不死人呢?”共工耸耸肩,血顺着琵琶骨的铁链往
。
“我已经持了三天三夜,你们突围的时候我
持了。”蚩尤说:“可是我看着一个又一个的人死,看着那些人的尸
在我面前堆得快和城墙一样
,我都不知
你们是不是死了,不知
你们会不会回来找我。”
“是啊,所以你有投降的权力。”
“我不是想说这个,共工,我们是为了什么死战?”蚩尤说:“那些苦工跟我们不一样,他们不就是想活着回家么?我们已经能活着回家了啊,我们为什么还要死那么多人去打一场仗?”
“因为我想去昆仑,黄帝的城挡了我的路。”
“只是为你想去昆仑么?”蚩尤愤怒了,“可其他人呢?风伯呢?雨师呢?我呢?我想活着回去见云锦,我答应了要娶她的!”
“她是你的猴么?”共工忽然问。
“猴?”
“红豆是我的猴,她已经死了,”共工笑,“所以没什么人等我,我才不用
你们的死活,我也不想回家,我只是要
翻黄帝!”
“红豆?”
“她是我的女儿,你看她得像不像我?”共工说:“我的心愿就是带着她去昆仑,我要把轩辕黄帝建起来的城拆了,我就可以一路无阻,一直往西。”
蚩尤低,他想红豆一
都不像疯
,她的小脸儿秀气,会讲促狭捣
的笑话,梦想着广寒
而不是昆仑。其实他模模糊糊地早就猜到,红豆是共工心里那个小小的猴儿,他最终失去了,变成了最后一个共工,所以他把账算在黄帝的
上,咬牙切齿,想杀了他。
“红豆的妈妈呢?死了么?”他问。
“没有,她还在涿鹿城里,生活得很好。”共工说:“我年轻的时候很苦闷,暴了一个女人,不小心生
了红豆来,她妈妈很害怕,把她一脚踢
家门,那天夜里
雪,我在门外的暗
躲着看。你看,我就是一个坏人,我年轻的时候
过坏事,现在还
坏事,我为了自己的私心害死了那么多苦工,我本该没脸见人的。”
蚩尤心里涩涩的冷,他不敢说话。
“可是我上就可以回涿鹿了,”共工又说:“睡在
和的床上,没准大王还会建一座
台给我住。我每个月都会有钱喝酒,没事
的时候可以继续讲我大战黄帝的故事,现在我可是真的和黄帝大战过了。”
“可是我有个问题,”共工忽然盯着蚩尤说:“如果那些王八问我,那谁能证明你和大王大战过?我该怎么说?”
蚩尤愣住了。
“我只能说,他们都死了,只有我,还有一个叫蚩尤的活了来。我们离开黄河的时候浩浩
十万人,有人死了,有人还在黄河边挖土,只有我很舒服地在这里讲故事……”共工
恻恻地笑着,“少君你看,战死的那些人在旁边看你呢。”
蚩尤打了个激灵,他知共工在吓他,可还是忍不住往四周看去。
“死了多少人?五万人么?结果只有我们两个回到涿鹿,”共工说:“不过这笔买卖也不亏,别人的死和我有什么相?只要我回到涿鹿去过好日
就可以了。”
“不,我不是这么想的!”蚩尤大喊。
“你当然不是这么想的,因为你太懦弱,本就不敢这么想,因为你太愚蠢,
本就想不到。哈哈哈哈,不过我也不能说你,我虽然很残忍,可是我蠢到相信你会带剩
的人守住,我在大雨里绕了三天三夜,想要去打黄帝的后阵,我想如果我能杀掉黄帝,我们就赢了,不行的话,你也可以趁机带着那些人突围。我很傻,把自己一条老命搭给了一个一事无成的懦夫!”共工厉声大吼,“因为你,所有死的人都白死了!”
蚩尤被他凶兽般的气势压到对面的墙上,缩在墙上本说不
话来。
“不过少君,我是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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