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涿鹿 - 分卷阅读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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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逸?”

    “这里,”风后指着帛书,“这字一看就是少君自己模仿的,果真是仓颉教来的学生!”

    蚩尤还在犹疑间,风后“唰”跃步而,把帛书扯了回去,三撕碎,吞到了肚里。

    蚩尤木然地站着,脑袋里嗡嗡的一万只蜂在飞。风后施施然走回黄帝边,耸耸肩,“亲笔信?什么亲笔信?把他们都给我拿!”

    蚩尤全乏力,在地上,指着风后大喊,“好不要脸!这谋早就被人使过了,的人都能看穿你的诡计!”

    “喔?有人用过了?”

    “林冲就是这么被发的!”

    “林冲?”风后笑,“那是谁?是你们九黎那小地方传说里的人吧?我可是一都不知。”

    质们终于耸拉脑袋,被拖了去,风后在他们背后桀桀地笑,“其实我并不需要天人信服,只是要找个理由。手里的兵多,别人自然会信服,这理最简单,可你们不明白啊!”

    蚩尤记得他很小的时候,九黎的夏天是绿的,藤蔓生机,炎帝支起一张竹床铺,在星空给他讲故事,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叫林冲的英雄,他勇敢正直而且天无敌。可是最终他被陷害在了一个叫白虎堂的地方,失去了一切。

    蚩尤那时候很傻,固执地问:“林冲不是天无敌么?”

    炎帝说:“是啊,天无敌又怎么样?”

    蚩尤不解,“天无敌的人怎么会被陷害呢?”

    炎帝愣了一会,微笑,还是那句话,“天无敌又怎么样?”

    于是蚩尤终于也没能理解为什么天无敌的大英雄会被陷害,他只是有哀伤地想着那个英雄的背影,想到他独步在雪夜的草料场,北风动他矛上的酒葫芦。于是英雄转北去,踏着一地碎琼玉,只剩一行孤独的脚印。

    最后被大雪掩埋。

    天无敌怎么就这样完了?他该大喝一声说呔!宝刀来!一刀砍,齐排的人落地!叫陷害他的人都去死!

    蚩尤后来给雨师说这话,雨师也很同意,于是雨师说他记得听传闻林冲也在东面的神山上混迹,如今他和晁盖卢俊义等等英雄为伍,再不受那人的鸟气。蚩尤觉得若这真是结局,也算很快了。

    但是现在他明白炎帝的话了,谋无需多么巧妙,白虎堂也无需规矩森严,只要后面站着很多的兵。如果有很多的兵,让人本不敢说话,那么谋耍得再蠢也没有关系。

    天无敌又怎么样?何况他们三个毫不无敌,天都是他们的敌人。

    蚩尤被押后土殿,迎面对上云锦的睛,云锦的泪唰地落了来,蚩尤想要跟她说些什么,也许是最后告别的话,但他的嘴被甲士用一个桃上了。

    后土殿上,风后抹了一把冷汗,语气有抱怨,“大王,你只说‘啊’就足够了,你说什么‘啊就好了’,恐怕那些质心里嘲笑。”

    “有张,张。”黄帝抹了抹额上的汗。

    “大王不用张,这后土殿里都是我们的人,你看他们亮大王亲笔信,我不是照旧把它给吃去了?谁敢坏我们的事?”

    “那个叫蚩尤的得真是不好,看了让人心里不舒服,自然地张起来,”黄帝回想着蚩尤的相貌,“我觉得跟年轻时候的炎帝比,他只是差了一把斧。”

    风后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掐住自己的咙,大呕。

    “炎帝虽然是个敌,你也不必搞得如此夸张,”黄帝吃了一惊,“灭我们自己的威风。”

    风后勉地摆了摆手,“不是,我给帛书噎到了……”

    第二十章 命书

    玄天神庙恢宏而寂静,蚩尤缓缓地拜去,空旷的穹上回起他磕的声音。

    蚩尤还是第一次来这里拜祭天帝,原本去年他十六岁就当成年,但是拜祭之前的一天他和刑天喝多了,一觉睡到了午。雨师风伯两个更有毅力些,着醺醺的醉意参加了拜祭,巫师开了他们的神窍,果然学会了些本事,一瞬间大风骤雨从远卷来,玄天神庙前三尺。雨师风伯两位大哥都很遗憾蚩尤的缺席,都不得看看炎帝的孙开了神窍,会现什么了不得的异相。蚩尤也很掌,期待着十七岁的时候再去试试。

    他苦笑一声,他这不是参加成年的仪式,而是要被发到不周关之西的黄河去治。这是轩辕黄帝看在四的面上格外开恩,留这些大凶大恶的脑袋不砍。被发的人被特许祭拜一天帝,自求多福,除了这个他们大概也没什么能带到黄河边去的了。

    反正去的人都没回来过,蚩尤听说那边洪闹得很是厉害,被发的苦工们总是着瓢泼的大雨,站在没膝盖的里吃饭睡觉和活儿,什么时候死了往里一躺,就被带到游去了,埋的工夫都省了。

    庙里没有天帝的塑像,因为谁也不知天帝的容貌,据说远古的时候人们只要虔诚地跪来把对着天空,天帝的声音就会在天穹里回,传达各指示。不过蚩尤从没有听到过天帝的启示,他这一代都没有过这个福气,有时候蚩尤想天帝大概已经懒得这个世界而跑去了别,把这里留给了黄帝。黄帝也是这个意思,大概总结来说他自己是天帝的小弟,天帝不在他说话就算数。

    供桌上被遮蔽在烟雾的是一盔甲,黄帝的神甲。听说这神甲是天帝以神力为黄帝铸造的,可是黄帝郁闷地发现极不合。于是风后想了这个办法,把神甲放在这里当神像用,在周围笼上帷幕,看起来像一尊静坐的武士俑。

    “天帝,我都沦落到这地步了,你能解释么?到底我那命格是什么意思?”蚩尤努力表现得虔诚一,“什么叫和大王相反?”

    四岁的蚩尤小心地走了庙里,呆呆地看了巫师许久,然后抓起他白的老鼠胡扯了扯。

    “哎哟,”巫师惊醒,“算财运十个铜板,算桃运五个,推八字两个,算终二十个。你要是算一个终,我就不要钱帮你算一个月的桃运。”

    蚩尤惊慌地缩手,“不是,我爷爷叫我来推命格的。”

    “喔,推命格,看你一生的际遇,是么?”巫师挑了挑眉,“不要钱。”

    “啊?”蚩尤有吃惊,“你是傻吧,推命格看一生反而不要钱?”

    巫师嘿嘿地笑,“因为愿意让我推的人太少,所以我没机会手试先师的妙术,有。”

    “没有人愿意让你推?”

    “未死的人,谁愿意将自己的一生写在纸上?无论将来岁月的悲如何,你再也避不开。命格如此,天意难违,你难不怕?”

    “不怕!我怕过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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