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探索

    年一过完，整个世界就清净了许多。

    兴许大家都被这过年的忙碌给累垮了，到了凌晨一两，除了三姑爹的鼾声，屋外再没有一动静，连同这屋的响动也是窸窸窣窣地，只有棉被布料的沙沙声。如果听得再仔细一些，还有些微黏腻而旖旎的，说不清不明的声响。

    南方的屋没气，冬夜微寒，弟俩躲在被里。

    同一床被里。

    现在这一刻，是除了他们以外，谁也发现不了的小秘密。

    唔

    如同幼兽浅眠的嘤咛从追逐的齿间悄悄来，这段持续了快十分钟的吻，不知什么时候才停，密相拥，好像谁都不甘示弱，唾都换了几，与还是纠缠在一起，仿佛相濡以沫的鱼。

    江夏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在亲戚来访的除夕夜，和自己的弟弟躺上一张床，还主动得个荼毒祖国朵的罪人，着江浔的不肯放。然而开始都开始了，只要不被打断，这场行时就可以心照不宣地继续，亲一次也是亲，亲两次也是亲，这个夜晚已经有了坏的开，她就脆把它贯彻到底。

    不然让她用这一晚不眠的夜静心思去回想，只会更可怕。

    毕竟她在床上辗转反侧的时候，想的全都是江浔，那觉，比现在糟糕得多。

    十多分钟前。

    房间里落针可闻，只有林震的鼾声混合着时钟的嘀嗒声，搅得人心烦意。

    但那不是重，真正让她心烦意的是床地铺上的人。

    他竟然睡得着。

    明明就在不久前，他们俩还在这张床上接吻，就因为王雪兰在门外一句你们早睡，弟俩就迅速分开，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各自安好。

    成路上风平浪静如江夏，人生一次会到了望伴随而来的局促不安与挫败。

    这份望蜷缩在心里，随着此刻过速的心一次次放大，她把它攥，碾压，藏匿，可它像蚁噬，从最细微的那一开始侵蚀，不大不小，不快不慢，最后在这寂静的夜连成一片，心脏空落落的，唯有它在野蛮生，那是肮脏的，不可言喻的望冷静来的她，甚至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骨里就不正常，不然又怎么会对自己的弟弟产生望。

    不是毫无征兆的。

    她说的征兆与无关。生于同一个家的孩的竞争，有时是潜移默化的，就算依然备受，江夏也会意识去守住属于自己的地位，不被后来者分走一杯羹。所以她行懂事，一心向学，默默算计人生的每一步，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样，父母也顺理成章地认为，年的那个应该要更成熟一些，要更有担当一。

    没有那么多苦衷，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只有和她朝夕相，血脉相通，又年龄相仿的江浔才看得明白。

    也许是压抑唯一的宣，她在江浔面前一直都不算个好，甚至占着自己年的地位，对他更加任，理所当然地放纵邪恶的小心思，享受江浔这个元凶的赎罪。还好，江浔是个对什么都漫不经心的弟弟。她记得，曾经年幼的江浔不明白为什么她要挖空心思自己不那么衷的事，她那时候告诉他

    如果作为，读书都不如你的话，他们不会喜我的。

    那很容易啊。当时江浔笑得单纯：只要我总是读得比差一些，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现在想来，也不知这是不是他后来不努力学习的借，但多少还是会受到动吧这世上还有一个人懂她。

    所以，江浔，是特别的。

    特别到她木讷着一张脸倾听男同学对她告白时，艳照的球场上，她一能看到的是他；特别到她格格不被朋友背地里污蔑时，义愤填膺的回家路上，她第一个想要倾诉的人是他她知自己什么都可以被原谅，如果那个人是江浔的话。

    这是他们弟才独有的关系，牢不可破，不容置疑。

    看着曾经一起大的男孩，渐渐开了眉的棱角，她多少有些唏嘘。

    以后，他还会那样在意她这个吗？

    他们之于彼此的特别，到底，能有多特别呢？

    不是毫无征兆的。

    这是她思熟虑后，总结来的结论。

    不过，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这份心思在今晚酒与小电影的发酵变质，一不小心就犯了不可挽回的错误，虽然江浔也有责任，但说到底，真正的始作俑者是自己，推波助澜的也是自己。

    为什么，他就能安稳地睡着呢？

    江夏在心里默默叹气。

    就算不是亲弟，在正常的男女关系里，验过今晚那样的经历，一般人也不会这么容易就安然睡的吧？还是说，因为是，所以觉得这亲近就是左手吻右手，没有什么特别？

    她翻了个，靠到了床铺的边缘，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江浔的脸。

    黑暗里她依稀只能分辨江浔光洁的线条，视线上移，是那张薄抿的。

    大，好像是一夕之间的事。

    不知哪里来的冲动，江夏伸手去，却又在途打住，恹恹地垂在了床畔。

    这件事应该到此为止，她总不能明知故犯。

    她闭上，枕着自己的手心，搭在床畔的右手渐渐受到了更重，很快地，寒气从指钻神经，一路爬她心底，她不由打了个激灵。

    想什么呢？还是睡觉吧，明天一觉醒来，他们会和过去十五年没有什么不同，还是打打闹闹的冤家，她

    她的心骤停。

    随即像是二手托一路拖着破铜烂铁穿过街小巷，找不到半发声规律，又吵又闹将听觉占满。

    指尖，被碰了。

    她悬在床侧的手清晰觉到了另一个温度，是温和的，小心翼翼的，接。

    温从指尖透过来，抚过她指的指腹，又轻轻握住。

    江夏蓦地睁开，对上黑暗少年迷茫的目光。

    指尖的力度缓缓收拢，像是把她的心也握在里面。

    。怕惊扰了这死寂的暗夜，他用气音小声唤两个字，又过了好久，久到江夏以为他是不是梦呓的时候，江浔才再一次开，我睡不着。

    江夏忽然笑了，笑了好半天才挪了个趴到床边，拉了拉他的手指，问：地上冷吗？

    不冷。江浔解释，不是因为这个，是

    笨。江夏反握住他的手，我是说，冷的话，就上来睡吧。

    江浔一愣，可能是变化太快，他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他平直地躺，盯着的天板，数自己的心声，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了温的被窝里。

    这样其实更睡不着了。

    欸。江夏侧躺着，扯了扯他睡衣的衣袖问：今天之前，你接过吻吗？

    江浔闻言慢慢转了个，两人在凌晨时分的床上，面对面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