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發現你的秘密了(上)

    徐宇立甩門而外發現無處可去，在樓的便利店買了兩瓶啤酒，盯著店員後的香煙牆看了一會，要了在最頂排最左邊的一邊，是包紅萬。店內的椅對著玻璃外的公園，黃昏時間孩都漸漸回家了，偶有一個抱著梯不放手，不肯回家的。

    買來的東西就放著，凝結在玻璃上的珠緩緩往滴，在桌面上聚一灘。

    他用手指沾了，在桌面上亂畫，在反應過來後發現寫了個念字，內心咒罵一句，大手一抹把所有痕跡消去。

    本來以為這是容易的，明明他最討厭這種糾纏，常悅的這一齣不止浪費時間，還分分鐘把他事業都賠上，斬草除是理所當然的，有些理智的人都會如此選擇。

    他應該跟她說：常念，工作比一切都重要，我沒有辦法再陪襯這場鬧劇了。可是他心底又知，她只會點點頭，有些可惜的神，然後從此以後互不相見，消失在他的生命。

    他猜不透她，常念總令他回憶起讀書時期閱讀過的一篇詩經，她就是躲藏在蒹葭的伊人，如幻影一樣，遙遙地微笑。

    最令他恐懼的是，他所猶豫的並不是為了這段去得罪積奇值不值得，卻是若是放棄了工作，為伊人翻山越嶺，她還不回來怎麼辦。

    這種想法令他暗吃一驚，沒有拋諸腦後，反而思了一層，嘗試兜兜轉轉走每一條路線都是死路，?只有一個亮著燈的門，他剛才已經說了，又後悔說了。

    他會輸的，他已經輸了。

    拎著兩瓶原封不動的啤酒回到樓上，常念已經離開，就像這個來月他每日回到家的況一樣，又好像更空蕩些。

    把啤酒拿到冰箱，裡面放著一個保鮮盒特別明顯，取了來放在茶几上，跪來打開蓋。

    這盒很大，他估量著足夠讓他三天的飯。冷凍在上面結了一層油，封鎖住原來應有的香味。

    他用手拿了一塊雞，冷冰冰的，在腔咀嚼了很久，把裡面最淡的酒香都嘗來，還是冷的，從到胃，仿佛要把他凍傷。

    還是拿對筷吧，去到廚房，望住比過去更乾淨的四周愣了愣。

    她把一切都洗淨了，好像不曾來過一樣。

    他眨眨，轉回到房間裡。就算她以前起床，都只是把被鋪平，現在卻似酒店房間一樣，被的四角仔仔細細攝好在床墊，床面拉得繃緊，一絲皺痕都沒有。

    就如她在常家每朝都整理得像示範單位一樣平的床，又像那張所有筆和書本低顏排好的書桌，冷靜地疏離，沒有一絲溫度。

    她拉開了距離，但在這一刻他突然覺得更靠近了她一點，他突然明白她在什麼、為什麼、的時候在想什麼。

    他甚至知她會在哪裡，那個她可以披頭散髮、不拘小節的地方，如要驗證想法，他立刻就了門。

    但他猜錯了，去到托兒心時韓奕剛好在鎖門，看見他還一臉驚訝，他只搖頭沒有解釋，轉又到了她家樓。

    要是在家裡，她會在什麼？

    他抬就能看穿時間和空間，從萬家燈火找到那個單薄挑的影，除她之外的所有人和都是黑白的。她有點憔悴，看起來只是工作疲憊，吃完晚飯說聲累了，回到房間躺，把被拉過頭頂，在黑暗之找到安心之地發洩，安安靜靜，不留痕跡。

    還是有痕跡的，他都看到了。

    所有煩惱都是來自放不，

    他放不。

    那麼就好好背負。

    只要不是世界末日，托兒心就照常開放。

    以前的行政工作是常念和韓奕分擔，為了應付激增的工作量不得已新聘了人。

    「日常最早11點就會有孩過來了，現在的模式是每個月報名繳費，也有考慮過開放學期收生的，不知哪個實行上來比較方便，以後我們可以討論一。」常念站在前台跟新員工介紹環境。這裡員工幾乎都是女人，所見的異不是未成年就是人夫，有個新來的適齡男就像在魚缸裡放了一條鯊魚，前台小妹蠢蠢動，整個人趴在櫃檯上，時不時搭句話。

    常念看到裡，搖搖頭，指了指門外：「我帶你去隔看看吧。師傅在重新粉刷，可能有些味。」

    這個時候孩在準備午睡，街上偶有上班族和學生成群結隊去吃飯，打開門卻見到一個不應現的人。

    他坐在欄杆上，很休閒的T恤仔褲，互相對望，毫不驚訝。

    她轉過頭，對仍凝著新同事背影不放的小妹說：「你帶他過去吧。」

    她以為自己只是快步，在別人卻是逃跑。回到房間摸到辦公桌，那冰冰的觸使她提著的心落來。咖啡已經涼得苦了，捧著杯她還是喝盡，轉對跟上來的徐宇立展現微笑：「你找我？」

    他仰頭打量了一圈，目光在她一向凌亂的桌面上停留了幾秒，最後回到她的臉上。他已經能夠從她表的細微變化分辨狀態了，她很累，沒有睡好。

    徐宇立給她遞來一個紙袋：「你不是說要拿衣服的？怎麼沒拿？」

    裡面疊著一條白裙，她神有些動搖，神尷尬，被他摸了摸頭：「我的襯衫呢？還是說你是要去什麼奇怪的活動？」

    「不是。」她低聲反抗，接過袋：「拿錯而已。」

    徐宇立熟門熟路地脫鞋坐在地上，向她招了招手，常念猶豫了一，拉過一張兒童矮凳，半蹲半坐。

    「蘇曼晴，就是你妹說我會軌那個女人。」他用手機找到了蘇曼晴的網絡帳戶，放在她的大上：「她是網紅的，前年嫁了給IT生意的前夫，去年十月發現丈夫軌，提離婚，分了一個單位、一百萬現金。」

    他用工作報告的形式娓娓來，聽得常念發懵，她以為自己沒有興趣的，還是用指尖掃了掃手機屏幕。第一次知這個傳聞的女人長什麼樣，一排照片來不是泳衣就是酒店，還有幾十萬粉絲追蹤，的確是很受歡迎的樣：「你告訴我這些幹嘛？」

    徐宇立沒有停，如在法上一字一句陳述案：「我和她見過三次面，其他主要是助理跟她接洽，上個月把離婚案給景凱，離婚協議已經簽了，我一塊錢都沒收。上周她直接越過我們，找到了我老闆積奇，要求我參與她一個朋友主理的大型收購計劃，涉及很多錢。我不太願意，積奇就放了我兩天假，讓我回去想清楚。」

    他頓了頓，留意常念的神，問：「有哪裡跟不上嗎？」

    說了一大堆，常念還是似懂非懂，但勉強都聽耳了：「所以你這兩天都在被放假？」

    「嗯。」像認可乖學生一樣點點頭，他向前坐了一點，低來把額頭貼在她的膝蓋上，常念的手顫了顫，放在他的後腦上，如此沉默一會，他才抬起頭：「對不起，我知我不應該這麼長時間的，可是我想好了。」

    她望著不知何時相握的手，一大一小的手上都還著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