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通神】报答平生未展眉（）

    归洵与归川不知后有人，回到维龙山，了结界。

    原来这就是他们的巢。重烟打量着四周的山形势，从别看并不能看什么，只有从那兄弟俩消失的地方，一株十人合抱的大槐树上空看，才能看暗藏机锋。

    谢云衣也是阵法手，自然看得个奥妙，惊叹：好厉害的山聚气阵！

    重烟，：里面还不知有多少机关，要去除掉归万思，只凭我们俩，凶多吉少。

    谢云衣：那怎么办？

    重烟想了想，：我们不去，叫他来。他们方才不是说归岩在洛城吕家，归万思虽然无，但对归岩似乎有些不同。我们去吕家，捉住归岩再说。

    供奉五通神的人家必然是富，洛城不大，姓吕的人家只有十几，安安的夫家最显贵。

    虽然不愿相信这样的祸事落在她上，但十有八九就是了。

    两人想找安安探探风，事关女儿家的名节与颜面，重烟自然要回避。

    谢云衣潜吕宅，寻着安安的味来到东南角的一个院落里，此时夜，房门闭，里面一片漆黑。谢云衣去见两个丫鬟睡在外间，里间却空无一人，被褥凌，分明有人睡过，衣箱开着，里面的衣服被翻得七零八落。

    时间回到一个时辰前，画眉刚刚沐浴过，正坐在妆镜前，用一把象牙梳梳着自己绸缎般的发。

    归岩疾步走这间许久不曾来过的院，画眉心一喜，却并未去迎他，端坐在绣墩上，从镜里看见他的俊脸，笑了一笑，：今日刮得什么风，二哥怎肯踏我这贱地？

    漉漉的发搭在起伏的前，梳齿挤发丝间的，洇了她的薄衫，透里面抹的银红。

    他们是禽兽，不在乎理。归岩起初只当她是个女人，可是渐渐的，他开始明白她是妹妹，不该对她动那样的念，有那样的事。

    他开始明白很多自己习以为常的事，都是罪孽，若有惩罚，天打雷劈，火烧油烹也不为过。

    父亲，自己，她，所有人都活在孽海。

    今日，在父亲书房的意外发现，像劈开了天灵盖，一盆雪浇到了心里，让他将这一现状看得更为清楚透彻。

    这时他手足还是冷的，齿间都透着寒意，低声：眉儿，父亲要取我等命，你速速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

    画眉睁大，怔了怔，难以置信：二哥，你说什么？父亲要杀我们？为何？

    为了破除黑海妖域的封印，你快走，再迟就来不及了！归岩忍不住推她一把，在这危急关，关心与焦虑都溢于言表。

    画眉对他的话信不疑，一面惊骇于父亲之狠，一面动于他的关心，腔里浮动，她好像也有了心，攥住他的手，：二哥，那我们一起走！

    归岩：你先走罢，我还要去接一个人。

    画眉：她比我还重要么？

    归岩：眉儿，你很厉害，也很聪明，没有我，你照样活得很好。可是她没有我，寸步难行。

    倘若我没有你，活得不好呢？画眉咬着，不让这话从嘴里说来。连她自己都不信，他怎么会信呢？

    归岩从她手手，：快走罢，好好照顾自己。在她的发轻抚两，转离去。

    画眉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一阵风来，脸上凉冰冰的，抬手一抹，是泪么？

    安安等到二更天，不见人来，以为他今晚不会来了，便命翠儿撤了桌上的酒菜，独自就寝。

    算算日，他有十天没来了。莫不是有了新？

    安安翻来覆去睡不着，看着满地银霜，看着窗上的树影婆娑，忽见一大影得门来，喜地坐起。

    睡在外间的玲珑和翠儿一没有察觉，归岩声音低沉，透着迫，：安安，收拾东西，我带你离开这里。

    安安愣了愣，警觉：什么事了？

    归岩实在不忍这个受尽磨难的女孩再受惊吓，柔声：没什么，你不是说想去北边看雪么？我们现在就去。

    安安又惊又喜，搂住他的颈，奉上香吻。

    她并不知他们要踏上一条逃亡之路，满心沉浸在挣脱牢笼的喜，利索地收拾了行李，与他离开吕家。

    手无缚之力的凡人女孩无疑是这条路上的负担，归岩心知肚明，却不能舍她。

    她是他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