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月盈之夜

比起以前被婆婆欺压、丈夫毒打时的苦闷无力，宋岗村的宋杜氏近来觉得自己终于翻主人了，全都充满着一亢奋的觉。自从厉王颁布了劳民法案，宋杜氏被选了宋岗村的劳民，她一改过去的沉闷愁苦的样，像是一只好斗的公，神抖擞，八面威风。她从早到晚，不知疲倦地带着一群劳民在村庄里巡视着，监督村里是否有好逸恶劳之风存在。

宋杜氏第一个解决的，就是贪了她嫁妆的婆婆，被她以金饰搔首姿的罪名送了盘玉。她那个喜喝酒的丈夫，在看到母亲在盘玉里生不如死的场后，终于乖乖地呆在家，为她鞍前后。可惜，没老实几天，这个男人又忍不住偷偷跑去勾搭小姑娘了。

那个小姑娘宋杜氏是认识的，名叫白鹭，从前是在勾栏里过工的。虽不知白鹭到底有没有过歌，但是既然勾引了她的男人，那么她一定要让那个小娼妇知惹怒她的场。

这一次她绝不会再放过这对夫妇。宋杜氏绞了绞手的帕，召集了她手的几个劳民，便浩浩地去逮白鹭，白鹭则被吓得夺门而逃，一群人在从村里你追我赶地跑到了贾攻玉家门，于是便现了之前的一幕。

你们在我家门什么呢？在双方还在纠缠不清的时候，贾攻玉背着捆柴现了，他笑不笑地对着宋杜氏，宋大家的，你是过来还债的吗？

宋杜氏听到贾攻玉的话，心里一，骨里的忐忑忍不住又漫上了心间。然而，当她看到贾攻玉衣衫褴褛的样，那亢奋压倒了心虚，浑像鼓足了风的船帆，底气充满了四肢百骸。

哼！?王都死了，以前的烂账也算不得数，老娘现在是劳民，整个宋岗村最有权威的人，一个破落有什么胆量来跟她要债。思及此，宋杜氏胆大了起来，对着贾攻玉冷笑：贾公，你还是好你自己吧！你若是要包庇这个歌，怕是也没有好果吃！

女像是看到救命稻草般，抱住贾攻玉的大，哭：我不是歌！我叫白鹭，只是勾栏里的一个扫地小丫，也是劳民，公救我啊！

贾攻玉将白鹭扶了起来，和风细雨地对宋杜氏：宋大家的，你也听到了，人家只是个扫地的小丫鬟，都是命苦的女人，你又何必为难她呢？

宋杜氏眯起，咬牙切齿地：她说她是丫鬟就是了吗？！这些小娼妇惯会骗人！

贾攻玉笑笑：欸，你又怎么证明她不是呢？她也没勾引你家里人去那些秽之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就别苦苦相了吧？

怎么没有？！宋杜氏脱而，反应过来后，她立慌张地看了看周围的其他劳民，涨红了脸扯开话题，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皇上说了，对于骄奢逸的人，不论是官宦还是商贾，哪怕是皇，也理应与庶民同罪！贪图享乐，是思想上腐败的第一步，为他人提供享乐的人，不能算是百姓的伙伴，而是敌人，是罪犯！我们要揭发、惩戒这些罪犯，拯救被蒙蔽的劳民；当这些敌人不乖乖束手就擒时，我们理应拿起，彻底粉碎他们的猖狂气焰

宋杜氏还在滔滔不绝地背着劳民法令，周边的劳民也听得如痴如醉，有如上战场前被军鼓鼓舞到的战士。

饶是贾攻玉读过再多的书，他一时间竟也无法反驳。他怜悯地望着这个脑简单的妇人，她没有读过书，这些话也不是她自己想的，而是皇帝告诫天的，她所的不过是服从皇帝的指令。她也不是坏人，甚至之前还是个被欺压的苦命妇女，然而她一朝得势后，所的却是在欺辱另一个女人。可她却真诚地相信自己在替皇帝行，在为国除害，解决这些国之蛀虫。

好了好了，我知了。贾攻玉还是忍不住打断了宋杜氏的谈阔论，低声对她，宋杜氏，请你卖我个面，放了这个姑娘，你我之间的账一笔勾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