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

    说好的聚会一拖再拖，过完元宵节，莫安安她们寝室四人约在了兴路的一家店里吃火锅。

    莫安安不习惯让别人等，这场合一般都到得早，除非有例外况这天就是例外。事实上，自从那天晚上她跟敖衡分开，她就一直沉浸在这例外状况里，上班忙起来还好，一班整个人就没了神，看专业书读两行就打哈欠，再好看的小说也索然无味。她去找网上推荐适合休息时候看的电视剧，剧集的节离谱到让她质疑自己智商，莫安安改搜索喜剧电影片单，然而等看完那些电影的名字，她发现这也是个糟糕的选项。

    那些评价好的电影，都在敖衡给她列过的一张单上面，他们约好，以后要一起一看去。敖衡说这话的时候不像在开玩笑，于是莫安安也没有把这当玩笑。

    她不知还能否和敖衡继续恋，也不知今后他们还会不会有机会在一起看这些电影，但莫安安已然对片失去了兴趣。还没有看，她已经觉得笑不来了。

    聚餐她是掐着赶去的，想来其实也没必要每次提前现。她起不到场作用，冷场倒是很绝，早早现，等别人来了也是一起刷手机。当然，去得太晚也不好，姗姗来迟的都是压轴的人，享受众人的瞩目，莫安安不愿承受这殊荣。室友小南倒是对此类角很得心应手，每次来最迟，手里常拎着时兴的网红甜茶，人皆有份，让大家对她的迟到丝毫生不起气来。

    莫安安理想的现时间是介于第一人与第四人之间，第三最好，第二也不错。她门前掐算了一阵，大概约定时间前十分钟能赶到，可惜这天的网约车不大靠谱，司机送到一半接了通电话，说有急事，钱不收，人也不继续送了，让莫安安再另外叫车，一来二去地一折腾，莫安安到的时候，连总是迟到的小南都已经就位了。

    安安，三个室友见莫安安面，上给她腾了个位置来，快来坐。

    同时接受三个人目光的洗礼让莫安安觉很不自在，可能是大家一齐看她的缘故，莫安安受到她们的注视比以往许多。她对大家笑笑，确保和每一个都微笑着有过神接，才坐到了位置上。

    维希，小南，都是刚妈妈的人，新鲜劲儿尚在，聚在一起话题总绕不开孩。但这天晚上，她们却只是对此一带而过，三个人很有默契地朝莫安安神秘微笑，氛围很是微妙。莫安安先是发觉这一幕有熟，随后想了起来，她上大学那会儿被室友盘问和夏衍仲的绯闻时也是这样，室友们威利诱、夹击，目的只是取我方供。

    果不其然，柠檬端上来，最捺不住的小南就向莫安安亮明了目的：安安，你最近是不是有况？

    给她递了一碟果：生活很有波澜的样，不跟妹们透一吗？

    虽已经猜到三分，但被这样问，莫安安还是惊了一，她立刻张地去看孔维希。

    她们看了昨天晚上夏衍仲那条朋友圈，问我怎么回事，孔维希赶解释，我就说了句追你的人里比夏狗优秀的大有人在，别的可什么都没说啊！

    你不说算了，安安会跟我们讲的，对小南使了个，话却是对着莫安安说的：对吧安安？

    小南反应过来，上起哄架秧：是呀，安安不会拿我们当外人的，快说说，你跟夏衍仲是怎么回事？

    桃运的事也要讲。补充。

    莫安安被连珠炮似的问题问懵了：什么朋友圈？

    几个人面面相觑，翻找手机给莫安安递了过去：就是这个，昨天发完一炸了一大群人，五分钟不到面几十条评论，不过后来他把朋友圈给删了，还好我手速快有截图。

    莫安安去看手机屏幕，夏衍仲放了一张照片，画面央是只垫着红餐垫的瓷白碗，里盛着一颗孤零零的汤圆，背景是木纹餐桌，都是莫安安再熟悉不过的陈设。可能是觉得照片寓意过于隐晦，夏衍仲的字要直白得多：该怎么样把她追回来。

    莫安安只略看了一，别扭地把手机给推了回去。

    吵架了？问。

    莫安安拿不准她跟夏衍仲的冲突算不算吵架，应付着嗯了一声，低声说：在办离婚。

    为什么啊，你们俩都在一起这么久了，怎么突然说离就离？是哪方面原因？

    小南放手里的茶，用胳膊肘撞：不会是夏衍仲外面有人了吧

    先别猜，，听安安怎么说。

    服务员把锅端来了，鸳鸯锅，远远就闻见一扑鼻的麻椒香。莫安安睛看着服务员弯腰，把锅正正当当地卡桌面那个矩形凹槽，心里很希望这个瞬间能够被无限拉，或者是快到一个环节，至少丢东西去煮煮，让大家都有事可，不至于六只睛六只耳朵齐刷刷闲置着等待她的回应。

    她垂着，不知该从哪说，这时听见孔维希：嗐，能是因为什么啊，家人不睦，脾气不合，滥心，不懂谅，抠门小气，邋遢懒散，夫妻闹掰大致离不开这几，说来说去也说不什么新鲜，我都不稀得听。

    可是这几也有个轻重排序吧，有的质较轻，睁一只闭一只就算了，有的质恶劣，一经发现，必须断舍离。正当莫安安暗自庆幸话题终于不在自己上打转了的时候，转向她问：安安，你说呢？

    讲不清楚。莫安安糊，她怕大家再追问，又说：各家有各家的过法。我们两个人过得很没意思，没盼所以，不想再过了。

    她这样一讲，桌上毫无征兆地陷了沉默，单列任何一项未必会让其他人枪，但几乎所有结了婚生过孩的女人，都有过很没意思的时刻。

    其实离了也好，过了会儿，小南说：我特怀念当初单的时光，看见帅哥想撩就撩，没有一思想包袱，回到家里坦坦当大爷，什么也不用哎，安安，我都有羡慕你了。

    我作证，这绝对是真心话。孔维希笑。她的笑好像有力，气氛骤然轻松许多，莫安安也抿了抿嘴。

    那咱们就不提过去的糟心事，展望一未来吧。接过话，不是说安安还有很优秀的追求者么？讲讲这个吧。

    大家问莫安安为什么离婚，她不想讲。在座的人都比她明，怕说多了，会引她们嗅这间潜藏的不气息。大家问关于敖衡的事，她更不想讲。没有原因，至少没有莫安安能上概括的原因。

    她只是一想到他，就心里难受。

    敖衡不像夏衍仲，挽留二字大写加，到单位楼堵人，电话一通接一通打，没命发信息写小作文表达自己似海，还有亲友团助力让她三思后行。敖衡的不打扰很纯粹，没有电话狂轰滥炸，也不现在她周围，留十足的安全距离。仅有早晚各一条信息，仿佛一个只晓得时推送消息的机，然而容却比机智能，有时是一张日的照片，说早，照片初看平平无奇，细看背景，却总能找到莫安安留的痕迹，譬如她浇过的草、她用过的杯。有时只是一条转载的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