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招待会

    【Chapitre4   -   La   réception   de   la   fête   nationale】

    你们关系真好。陆冉由衷叹。沈铨跟他边的人格真互补，要是人人像他那样，公司保准死在收购阶段。

    彭丁满在门后一堆纸盒里翻找，东西刚到，不好意思啊。

    沈铨不在，陆冉不知为何有些失落。她把请柬放在桌上，仔细打量着这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装修风格和沈铨其人一致，没有一丝多余的装饰，家用黑木打造，米地毯上有一张黑沉沉的真沙发，一张简单的玻璃茶几，左边的门通向卧室。背立着只大的红木书柜，看起来古老陈旧，雕镂着致的百合，隔是个立柜，放着唱片机。

    陆冉本以为他经常看金类书籍，然而透过玻璃，最方便取书的那层放着许多俄法文学，都是十八九世纪的篇小说。

    屠格涅夫，雨果全，大仲她不可思议地念来，难沈总鬼资本家的，藏着一个舞的浪漫主义灵魂？待看到《资本论》、《国家与革命》，她充分地受到这个世界扑朔迷离，不可捉摸。

    找到了！彭丁满拎着一盒过来，陆秘，我可不能让你空手回去，先拿着这个自己吃，其余的我叫人送到使馆。

    陆冉接过，看到包装上的蓉斋三个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睛。

    月饼分苏式和广式，陆冉是土生土的苏州人，她家每年过秋都会买这个牌的月饼，生产者是一家私人手工作坊，外地人基本不知。沈铨一个北京人不知从哪儿打听到这家的苏式月饼最正宗，她望了望纸盒堆，这些月饼漂洋过海，都是送人的，诚意满满。

    秋是23号，沈总还在差。她被资本家的敬业神打动。

    是啊，他最好在冈比亚多待几天再回D市，我们也能放个假。

    陆冉严肃：彭同志，你这样说，我可要向沈总告密了。

    两人对视一，皆笑起来。

    离开公司，抱着礼回到单位，陆冉迫不及待地拆开尝了一个。家乡的味就是好，咬一甜而不腻的莲蓉馅，整个人都熨帖了。

    星舟动作很快，午司机就把二十盒月饼送到大使馆，大伙儿分着吃。陆冉正把自己那份分给经商两个秘书，郭参提着月饼上楼来了。

    哟，你的月饼是哪个公司送的？

    陆冉吞嘴里的东西，星舟啊。

    郭参奇：星舟不是二十盒采芝斋吗？

    这是另一家苏州名牌，陆冉茫然地看着手啃了一半的月饼，沈总的彭秘书给的呀，难星舟给每个单位送的牌不一样，我拿错了？

    曲秘否认：没哪个公司会这么麻烦，牌肯定都一样。我听说沈总母亲是苏州人，所以他年年都送采芝斋。

    那陆冉摸不着脑。

    曲秘淡定地咽第二个豆沙馅，你这个比采芝斋好吃多了，可能是员工福利。她顿了一，里冒几丝笑意，当然也有可能是沈总私货，你上周替沈总向大使夫人拿应急药，人家谢你呢。

    郭参：小曲同志，小姑娘脸都红了，别逗她了。小陆啊我告诉你，沈总还没有女朋友

    陆冉快抓狂了，我去写报告！转就回了办公室，把门关上。

    她倒了杯茶，想起彭秘翻箱时的景，如果都是同一牌的月饼，随便拿一盒就行了，他断不会找那么久。

    对着名片加了彭秘的微信，又到另一个对话框，输一行字：

    【谢谢你的月饼，很正宗。】

    她一茶喝去，微微汗。

    陆冉握着手机，猛然发现自己应该写报告才对，而不是在这浪费时间。

    写着写着又走神了，她从一叠报纸里找压在最底的《青年非洲》特刊，看了一遍烂熟于心的人专访。

    叮地一声，她立刻抓起手机，看到他回了两个字：不谢。

    意料之。

    还是杂志照片上那个冰冰冷冷、傲气凌人的沈总裁。

    *

    九月二十日晚，使馆的国庆招待会在D市国立博馆举行。场馆由国援建，今年才开放展览，正对着国家大剧院，修得气势磅礴、宏伟亮丽。

    宾客们在博馆排队过安检，踏上红地毯走正门，一层大厅里人山人海，有黎裔的警卫、S国的官员、华人企业家、各国使馆代表，连今年的S国选冠军也来了，穿着银闪闪的定裙，挎着名牌包包，展迷人优雅的微笑往厅央一站，大家排着队和她合影。

    八整，S国驻华大使和韩树清大使先后致辞。自助餐已经准备完毕，陆冉晚上向来不怎么吃饭，今日却敞开了肚，只因餐分的平超。

    陆冉！

    她托着满满当当的餐盘从人堆里挤来，看到谢北辰正同她笑地招手。燕尾服和红领结在他上不但不显俗气，还将他风倜傥的古典气质衬托得淋漓尽致，那双桃轻轻一眨，一沓金名片放在餐巾上递去，顿时让周围几个姑娘脸红心，让人想到意大利故事的圣卡萨诺瓦。

    刚才就看见你坐在那边，你可真会找，满大厅就那么一个椅，我又不能让你这个大女站起来给我让座。他绅士地携着她走到酒桌旁，指给她看，我们来了四个人，彭秘你见过，那黑个儿是安全的主，保镖玛。喂，钟尧

    不远的企业圆展台后，那个叫钟尧的男人利落地站起，朝她致礼，陆冉笑着你好的型。在他边，彭丁满和人络地聊着天，这场合是企业发展人脉的好机会，沈铨向来不外联，是以他们几人卯足了劲儿在人群攀谈。

    这是我们另一个合伙人，你看他得就像个无聊的程序员，卡耐基梅隆大学念计算机的。

    陆冉一副夸张的表：你这话说的太毒了吧，人家明明发密！你们公司招员工果然看颜值，我这样的去不知能不能混个保洁当。

    岂止是黑发密，他肩宽，看上去就像一棵的雪松，英俊的面孔散发着禁气质，当得起玉树临风四个字。

    保镖玛接了个电话走过来，他是个典型的S国青年，有基因优势，四肢修健硕。陆冉听到他和谢北辰说公司临时有事，新的保安公司派人来星舟看厂房，谢北辰让他先回去理。

    你忙，我先过去了。陆冉不打扰谢总监继续散发魅力。

    她边吃边去企业展台逛了一圈，共有四十个企业参加招待会，一半设了展位，星舟占了最显的位置，就在圆厅心。她不声不响地翻开桌上摊开的宣传册，一张张仔细阅读，每个项目都写得格外彩，文字铿锵有力，毫无赘余，平实的叙述穿画龙睛的，平很。

    陆秘，原来你一个人在这儿。彭丁满发现她静悄悄地看册，把她带到照片墙那里，你也可以看看我们项目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