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克难关

    十分五十四秒。

    伴着训练室机械合成人声的准报时，秦杏再一次疲力尽地倒在地面上。

    比上一次又短了七秒钟，她在不间歇的息意识到这个残酷的事实，本就难看的成绩正在愈发不能。

    冰冷的地面带来的二次伤害她恍若未觉，却几乎要溺毙于对自己的再一次认识。她实在是太差了，甚至仅仅只是在模拟的超重力环境停留，都是无法完成的挑战，一个不能攻克的难关。

    站起来，秦杏。

    老林声音平静得教她的心加速，前面的几次倒他都是不发一语，如今一发声，她只觉得自己即将要被他抛弃。老林是不会浪费任何一心力在不值得的人上的，尽她并没有与他接多久，但仍能刻地意识到。她的不值得，已经在方才的接连倒上现得淋漓尽致了。

    呼好容易正常了些，秦杏一手抵住地面，借着力慢慢地站起来，竭力忽视着四肢百骸传来的尖锐痛意。训练室的超重力模拟似乎将她整个人都搅碎压成粉末，最后才不愿且极其潦草野蛮地还给她一个勉的人形，只教她觉得手脚乃至上的每个位都在消极怠工，自己也称不上自己了。

    但秦杏到底是站起来了，甚至连腰都得很直。

    老林这才从房间的那一走过来，神却与秦杏设想的大相径。他是笑着的，更准确地说，他是欣地笑着的：

    你的耐力比我想的还要好，达莎见了也要自愧不如。

    还没等秦杏怀疑这是她由于过度劳累产生的幻听，老林便继续补充：

    之前在D-503小行星，你不穿探索防护服就能捕到耳兽，我就知你的耐力一定很好，毕竟那里的重力也不小。但还是没想到你居然好到这样的地步。

    她瞪大了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得到的评价，用很低微的近乎嗫嚅的声音：

    可我明明持的时间越来越短。

    老林笑着了，用光脑投映刚才几次的数据。

    因为我也调大了重力，你看看最后一次的数据。秦杏，至少目前为止，我没见过有几个人能到一开始就有这个成绩的，哪怕是战斗班的那几个。

    我

    突然而然的优秀，哪怕得到了这样实的肯定，都让她有些缓不过来。秦杏像是被一个缥缈的梦蒙住了，连言语都发不了。

    你什么你？老林见了她这模样倒板起脸来，密的眉恶狠狠地挑起来，不要我夸了你几句就脑！作为我老林的学生，你就是要比别人优秀。

    他又瞧见秦杏上的伤势，语气更凶了些：这才只是起步，别傻乐了，快去医疗舱修整！不然就凭你这，也不用和什么综合班战斗班比了，自己先把自己消灭了。

    直到秦杏被老林行架医疗舱，她仍有些怔神，不敢相信老林的肯定是真的。

    她定定地注视着舱，脑里只转着老林的那几句话。思维仿佛上了锈一样不能运转，她好像成了只会呼的木偶人。但当伤势伴着营养的浸没消失、疼痛渐渐落似地褪去时，这一切终于有了些真切，她从那些陈旧的他设或自设的禁锢里钻了来，看到了另一个角度的自己。

    重新的自我认识没有持续多久，药烈的眠作用便伸着懒腰攀上来，得意洋洋地吞噬了秦杏的神思。但满溢的满足与幸福早已抢先一步在秦杏心底驻，是它无论如何也剥不去的。

    秦杏的指尖不自禁地扶上自己的脸颊，她笑起来，只是为了自己。

    尽舱后，老林还是煞有其事地又唬了她好一会儿在我的指导，你成绩再好都是应该的，但他在临走前给秦杏的那支淡金营养剂还是了他对她今天的满意。瞧着老林无法抑制的微笑，秦杏并没有舍得同他推辞，而是选择把那支营养剂珍而重之地放好。

    她知，她变得更好才是对老林最好的回报。

    堂今天的人仍然不很多。秦杏一如既往地直奔自动贩卖机，计划用豆和营养剂的妙混合犒劳才在训练室沦为一滩的自己。

    在一整页的味选择里，秦杏了那个一早就决定的地球时代醇香油风味作为这甜一天的收束。银的机械手灵活地将餐品呈在红的托盘上递给她，她轻巧接过，如常地轻声了谢。

    或许是因为今天的心实在很好，这一餐的豆似乎连样都比往常显得更加味可。秦杏熟练地滴加了几滴营养剂之后，便立刻舀起一勺吃起来。

    抱歉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四溢的香将将在秦杏的味上舞蹈着系完一个繁复的结，她妙的用餐便被不识趣地打断。秦杏抬起来，正好与端着托盘的莫伊拉对视。

    莫伊拉似乎很张，金棕的睛很快移了开来，语声更低了些，几乎像是央求：

    可以吗？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这就离开。

    或许是因为今天的心实在很好，秦杏到底鬼使神差地了，同意了这个她往日多半会拒绝的请求。

    着一亚麻短发的少女欣喜地在秦杏对面坐，秦杏视若无睹地继续吃着豆。这是秦杏第一次尝试甜的豆，虽然刚时有奇怪，但是几勺来竟有些痴迷。

    秦杏

    莫伊拉试探着开叫她，再一次打断她的惬意用餐。秦杏叹了一气，这是她预料之的事，放手的勺，望向莫伊拉：

    您请说。

    这个您字很明显让莫伊拉有些不适，但她这一次倒没有纠正了。

    上一次我说了些非常愚蠢的话。我知在你心里你一定觉得我是非常恶劣的人，一个充满刻板歧视自私自利的人，可我并不是这样，我，当然，我的确不可避免地受着那些歧视的影响，不然也不至于说那样的话

    秦杏没有耐心等莫伊拉说完这样冗的她毫不在意的话，并不客气打断了莫伊拉：

    所以，您想说？

    我想说，我想，我想请求你的原谅，希望和你成为朋友。

    坐在对面的莫伊拉那一双漂亮的金棕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秦杏，糖般的颜总让她觉得那是某经过伪装的陷阱。秦杏给不莫伊拉想要的回答，她对莫伊拉摇了摇，便拿起那把放的勺，低继续舀起豆，继续这本该只有甜的一餐。

    但当秦杏的豆吃完一半再抬起时，却发现莫伊拉并没有走。泪在她金棕的睛里打转，面上倒还是有撑着的微笑。

    我不会放弃的。

    我不会放弃的。

    把红的餐盘递给整理区的机械手时，站在秦杏后的安吉以一甜腻惊人的语调重复。秦杏不耐烦地转过瞧她：

    你们的生活是不是很无聊，只有靠我一个人才能获得一乐趣？已经发展到全天候监视我了？

    全天候的监视？安吉笑起来，她橄榄绿的睛有着不加掩饰的兴奋，这可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