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生死有命

    封门仙走后，只见阿凤婆屋里屋外缓缓的给诸人奉了些茶心。陈玉楼心里忐忑，这姑娘原说此毒无药可解，听了鹧鸪哨是搬山门人，又有法了。不知青书院和搬山究竟是有怎样的渊源，也不知这赶鸭上架的解毒法保不保险。

    阿凤婆脸上沉静，心里明白。过原不是什么要命的病症，无非男气大盛，若是寻常的，割脉取血，也是一法。但听说鹧鸪哨是服了蜈蚣丹至毒，想来必定是瓶山六翅蜈蚣的蜈蚣丹，那丹大如铜铃，遍赤红，药凶猛，可以想见。封姑娘让他以调和解毒，是没有错的，除此之外，本没法可解。封姑娘临走前收拾那些瓶瓶罐罐，想必不过是年轻女害臊故作声势，不愿让人知自己委于搬山门人吧。

    既然知这一茬，阿凤婆也格外小心，连忙把后门锁了，以免让人闯后山，让封门仙图生尴尬。屋屋外一片沉默，罗老歪找了个由，说是去些吃酒菜，就带着几个人走了。只留陈玉楼，灵，红姑娘和老洋人，四人面面相觑。

    老大，这什么青派的解毒秘法，不知有没有用啊。红姑娘先开了，她对鹧鸪哨颇有些仰慕之意。那日在瓶山，那姑娘说鹧鸪哨此症要御女以解，她虽然害臊，却又生两分心。但一听说什么穿肚烂，心里又打了退堂鼓。

    他们这一行人，从瓶山来，又遇上湘军兵变，说起来那日，真是险象环生。原本罗老歪是必死无疑，就连御岭的弟兄，都被杀了好几个。偏偏那杨副官不明就里，因见到罗老歪那蜈蚣毒，又听他说此价值百金，糊里糊涂就连忙拿去孝敬镇。

    当日那姑娘教罗老歪的时候，杨副官在殿外，并不知这蜈蚣毒需要煮沸才能。只见他毕恭毕敬的给镇的烟袋里添上了几滴蜈蚣毒，镇了没几，当场暴死。这还不算，就连他边的副官还有杨副官，也因为站的太近被毒烟毒死了。

    还好他们知，鹧鸪哨一看形就给陈玉楼使了个，诸人躲的躲，捂鼻的捂鼻，这才免去一劫。

    罗老歪稀里糊涂的，兵不血刃，除掉了叛徒不说，还收编了不少滇军的人。

    到了第二日，鹧鸪哨已有毒发之，他不顾众人劝阻，执意去寻那元代墓葬。他原本想着，自己横竖是个死，且看这一遭，如果雮尘珠真在元墓里，那他也死而无憾了。

    想不到那元代将军就是湘西民间传说的尸王，众人一番苦战，合该是鹧鸪哨，真气蓬发，竟活生生的卸了那尸王的大椎。只可惜，那元墓虽有些财宝，却不见雮尘珠。

    鹧鸪哨毒气攻心，立即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浑现了无数红。见鹧鸪哨毒发，红姑娘拉着灵两人，羞羞答答的商量了一番，便愿意为鹧鸪哨解毒。哪知鹧鸪哨决不肯，他不愿辱人清白，更何况是自己的师妹。，生死有命，此事莫要再提。

    罗老歪得了明，也大方起来，去一上午，连骗带抢倒是也拉了个把女来。陈玉楼虽觉不妥，无奈鹧鸪哨命在旦夕，也只得将就。没想到鹧鸪哨然大怒，连吐几血。罗老歪只得作罢，陈玉楼见状也忙去说和，毕竟罗老歪也是为了救鹧鸪哨的命。但是想来鹧鸪哨心气傲，哪里能这抢民女的勾当，于是吩咐玛拐，将几个民妇好好的送回家了。

    这一来，所有人都无计可施了，鹧鸪哨气息奄奄，让陈玉楼无论如何找到那青派的白衣女，方可活命。这女倒也好找，怒晴县少有外人，荣保咦晓的姨夫告诉他们，那白衣女是游医，住在药婆阿凤家里，众人连忙赶去，这才有了方才这一遭。

    陈玉楼瞟了瞟阿凤婆，对红姑娘稍微摇了摇，意思是鹦鹉前休借问。红姑娘意识到自己失言，也不再问。陈玉楼看面前三人哭的哭，丧的丧，便打起神来，与众人讲些陈年往事，无非是说，有福之人到了鬼门关也能转回来。

    那阿凤婆心疼后辈，煮了饭菜给四人吃，又为四人理上的伤。四人激不尽，陈玉楼也连忙打听些青书院的缘故来历。

    原来青书院自古就有，人五谷杂粮，生老病死，皆是自然。而医者，就是挡在病和死前面的护城河。古有神农尝百草的传说，也恰恰印证了古人对治病救死的重视。青书院最早于神农派，神农派是什么时候兴起的，可是谁都说不准了。但是那个时候，所谓的门派，无非就是个松散的组织。各地的大夫郎，上至位极人臣者，至田间游医，无非是图个归属。但到了秦代，秦始皇极信生不死，派众多人寻找不死仙药。也就在秦朝，神农派开始有了规矩和建制，一些门人拿着朝廷的俸禄，专门炼丹制药，一时间鼎盛至极。但神农门人并不是都衷于此，有一分人认为这是邪门歪，已经脱离了救死扶伤的医，分裂就此开始。到了晋代，青书院自立门，以治病救人医者仁心的华佗为代表，与炼仙丹求仙药的那一群人彻底撇清了关系。

    原本青书院也算是鼎盛，在各地皆有分舵，常日里无非讨论些疑难杂症，编书画谱，十足十的是个学派。随着医的发展，青书院也研习得了一些不传之秘，靠着零星的供奉，养了一些专研医的门人。这些门人大多分两派，一派研习草木药方，一派研习灵药方也就是源于动的药方。所谓黄狗宝夜明砂，都属于此类。

    到了元朝，原势弱，各大门派散的散，死的死，青书院审时度势，转地，常常不人前，而是在山川隐秘建府修，分各地。西至蕃境，东至东海。门人四散各地，平日里并不联系，到了有需要的时候，或通书信，或登门拜求。

    我祖居怒晴县，知瓶山有毒虫害。只它们不犯村落，无非是在山谷里活动，便也没有在意。半年前开始有假扮成货商的响，我便知他们是在找传说的湘西元墓。看他们一波波死的死伤的伤，有拉倒我这医治的，说是在谷里见到了奇大无比的毒虫，又有群猿开始杀人髓。我这才修书，请书院遣人来除害。那婆婆半闭着睛，似是要睡着，说的话倒是字字利落。

    这白衣女，就是青书院派来的？陈玉楼问。这青书院听起来真是个有意思的门派，这么多年竟然屹立不倒，在如此偏僻的地方都有门人，却又鲜有人有耳闻，真是大隐隐于市也。

    没错，她就是书院派来降服那毒虫的。

    陈玉楼沉默了半晌，心想自己自恃博闻广记，却对此一无所知，再想想那日是鹧鸪哨说破这女的来历，可见自己比他相差甚远，心里有些恼怒。

    敢问婆婆，鹧鸪哨的毒，这姑娘可解得吗？陈玉楼小心翼翼的问。

    但见那婆婆依旧闭着，悠悠的说：婆我隔着三尺都能闻到尔等上的土腥味，你们这些娃，经历了这一番生死，还不知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吗？

    随后便不再说话。

    陈玉楼与灵老洋人红姑娘三人面面相觑，各自有，门外天渐晚。

    话分两，各表一枝。

    这厢封门仙搀着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