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600珠加更）

    人走了很久，周昂靠椅背，转看着窗外景神。

    他很清楚自己在狡辩，只是忍不住奢望这份错能轻一，再轻一。

    当年他太穷了，穷得只剩自尊心。

    而她是那样光芒四，太一样，将人心底那隐秘的暗通通照来，无所遁形。

    那天，她将50万现金到他手里，那是他26年来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

    父亲毒症去世，一年来能借的都借了，最后人还是没留住，只留四十多万的债。

    他从未对她说过，但她还是知了。

    他问她哪来这么多钱。他知她担心他，可这不是小数目，被她父母知一定大怒。

    她反过来安他，没关系，这是我的压岁钱，是我自己的，他们不会问到哪儿去了。

    压岁钱。

    他看着一捆捆崭新整齐的纸币，越看越陌生，仿佛是一捆捆无关要的纸片，不值钱。

    可是那时候，他没想放弃，五十万，他能赚来，他相信以后自己也能给她这么多钱，让她去说，没关系，这是我老公给我的，他不会问我哪儿去了。

    当天晚上，收到被实验室录取的消息，他觉自己是全世界最幸运的人。

    同宿舍几人去吃饭庆祝，喝得有多，尤其刘栋一个劲儿找他碰杯。途他去洗手间，回来时，听见刘栋愤懑声音。

    我拼命读书，学得三天两鼻血，上了大学其他人都打游戏，就我不打，拼命实验、写论文，过得和没什么差别，结果？呵，我真他妈没想到，有一天被刷来是因为得不够帅！

    其他人劝，算了，别说了，都是命。

    为什么不说！他周昂不就是因为那张脸被姜棠看上了？不然人家看上他什么，看上他无父无母，还是看上他学术？人家亲爹当年是国家千人计划引回来的专家，看得上他个小硕士？！

    明明我发的论文比他多！可是有什么用！姜棠他爸直接给实验室捐了一整最新设备，你们知多少钱吗？我们平时实验生怕磕着碰着，掉个螺丝钉都赔不起，人家一手就是一整新的！，我、我

    一米八多的大男人呜呜哭起来。

    他一直知她有钱，没少听怪话，从来一笑置之。

    他以为自己不在乎。

    可是，那天，他笑不来。

    大概因为设备真的太贵，他不确定能否赚来。

    他到底没能屋，默默结了账，打电话找她来。

    她笑眯眯看他，睛透得不可思议，像一潭很很清的，藏不住任何事。一双没吃过苦的睛，一双与世事艰辛无关的睛。

    她在别人面前其实不太说话，只有面对真正喜的人时才会这表。

    他得不行，又有恨。

    她如果肤浅一、刻薄一、吝啬一，哪怕丑陋一，他也能更心安理得她。

    他问，棠棠，你很喜我的脸？

    她楞一，继续笑，当然啦，我们家周昂这么好看。

    这句话她常说周昂，你怎么这么好看呢过去听着是甜，现在是扎心的刺。

    那你喜我吗。

    如果没有这张脸，你还会喜我吗。

    喜啊，她似乎察觉他不对劲儿，拉开些距离看，你喝酒了？

    他不知自己怎么说的那句话，那不是喜，是见起意。

    她茫然问，什么？

    他突然再也受不了，脏默默爆炸成渣，撕扯着脓的心脏。

    他扳过她的脸，用力吻去，用尽全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