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一定要相信啊。”

    秦雪这一生都忘不掉那天哭到崩溃，最后心如死灰的孔翎。

    那副模样，她曾想，不必再见第二次了。

    孔翎还是让修林失望了，她一辈都学不会自己。

    也丢了所有她的人。

    后来，落一伤病的孔翎辍学，依旧去了模特，照从前修林鼓励她的那样。

    有时候秦雪甚至很难说，她到底是为了谁的梦想。

    她的在超负荷损伤后一直没有养得很好，她开始酗酒，烟。

    然后，边一茬接着一茬地换男人。

    秦雪开始劝过，后来也只能沉默。

    就如同她的沉默一样，孔翎的放纵也不是本意如此。

    而是不得不如此。

    人生有太多苦痛，最痛不过“不得不”。

    她也想和的人一生满，白偕老，孙满堂，和和地过完这一生。

    可后来，她丽的人有很多，她的人，修林之后，她却再没遇过。

    没有人想给她一个好结果，一辈给她安心，给她一个家了。

    那么，和谁躺在一张床上，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她需要人陪，否则就会在夜里辗转反侧地想起那些太罪孽重的过往。

    孔翎在第二年，听闻了岑溪和修林的婚讯。

    她甚至是在别人那里才看到的他们的结婚请柬。

    那一夜，她在凌晨四的速上疾驰，撞碎了架桥的栏杆，离车毁人亡只有三厘米的距离。

    在两人婚礼那天，她托秦雪给修林和岑溪送去了重金红包，却被悉数退了回来。

    没有附加新婚夫妇的只言片语。

    孔翎用这笔钱在麓山捐了所小学。

    是赎罪，是忏悔，是行善积德。

    为她死去的两个孩，和一切过她的人。

    看着第一批孩们坐在教室里读书的那天，孔翎笑着站在风里想——

    “你要记得，你的幸福，是我放手给你的。”

    如同陆戈那样，一个过，却还是纠缠不休的前任，到底能如何毁了一个人，她清楚。

    她不愿，不能，不舍得毁了修林。

    她只想他妻稚，家满。

    哪怕这一切，不是她孔翎给的。

    曾有人问过孔翎，“你究竟能有多能忍？”

    她笑了笑，只是模棱两可地说——

    “我一次也没有再找过他了。”

    尽有那么多痛到心肺碎裂的日夜，用尽各办法，声犬也罢，纸醉金迷也罢。

    她一个人熬。

    她再没打扰过修林了。

    ***

    天生痛觉的人其实不必怕，世事会一遍一遍地把上太过细碎的神经割掉。

    总有一天会习惯的。

    习惯了就好了，人们总是这么说。

    最后一，停留在远幸福的即将变成三之家的修林和岑溪上，孔翎摇上车窗。

    在车窗关上的声音，她看着秋日暮里的碎叶，被车碾过。

    她有话想讲给什么人听，可终究只能自己在心里，一字一句，地烙来，永远铭记——

    我所想念的一切都回不去了。

    我再走过这条街，曾经和我一起走过的人不见了。

    彼时边经过的那些路人，也不是同一批。

    甚至连这条路，几年前也已经翻新过。

    街两旁的店铺，开没落了，再盘去，换上新的店主，迎来新的顾客，卖新的东西。

    这棵树上的叶，当年的那些早已凋落了，埋土地。新生的这些挂枝，我不曾见过它们在风里飘摇的样，它们也不曾见过我。

    我们是彼此的陌路客。

    风也不一样，云也不一样。

    连这个再这个再重返故地，重见故人的我，也不是我了。

    我说不。

    我每一步都觉得苍凉、痛苦。

    可我就是这么一路，踏着痛苦和苍凉，走过来的。

    秦雪看她关上车窗，不敢再犹豫，立刻踩油门。

    车缓缓驶离此，车窗的孔翎，和车窗外的修林岑溪默然肩而过。

    秦雪忽然觉得车里太闷，伸手随意打开了电台。

    钢琴曲温柔缓慢地倾泻而，是一首K.Williams弹奏的钢琴版《白月光》。

    后座的她一温柔的米白，目不斜视地离开。

    秦雪打着方向盘，从镜看过去的时候手指一颤。

    孔翎静静听着这首歌，后视镜里是修林渐行渐远的影。

    她没有发一声音，却早已泪满面。

    曾在夜照亮她的那抹无瑕白月光，终究模糊成前一团朦胧的光。

    被薄云，秋风，越越凉了。

    ***

    10月末。

    秋光愈好。

    今天的输结束后，孔翎看着病房里洒的光，在楼里待久了，忽然很想楼去园里走走，呼呼新鲜空气。

    她围了条浅驼的羊披肩，穿着病号服，一步一步地扶着墙，缓慢往外走。

    疼痛已经伴随了她太久，并逐渐影响她的，她看上去更瘦了，在纤细的脚踝旁晃，被风得鼓起来。

    她一路避让着来来往往的人，走医院一楼的廊，踏带着初凉气息的光。

    百凋零，只剩了青松不衰，孤零零地，倔地保留一苍翠。

    秋已经开始发挥威力了，她裹披肩在外面走了会儿，坐在园里椅上的时候，鼻腔里闻到一层寒意。

    秋叶沙沙地从地上打着旋儿抱团过，她还是觉得新鲜，提起脚尖，一一地踢蹭着地面，两条轻飘飘地晃悠着。

    枝有鸟儿鸣了几声，她抬眸的时候，却听见背后传来了一声女孩的怒斥——

    “你就是不我了！整天说你忙，我住院了你人影都不见一个！”

    “我知你明天就到了，那怎么样啊，我今天检查都是自己去的！”

    “赚钱给我治病？我人都没了你到底是给谁赚的钱？！”

    “我不，明天早上我还看不见你人的话，就分手好了——！”

    女孩气呼呼地挂了电话，狠狠踩在落叶上走过来一坐。

    孔翎侧目一瞬，打量她光的脸，那么年轻的面庞，清一样，几乎弹可破。

    她在心里叹地笑了一声，觉得真好。

    这样鲜活的年纪，与恨都烈明艳。

    这一生还很，还有无数的痛苦和快乐可以被宣，被用力折腾，被声歌颂。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