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空吗。”

    孔翎回到很久不回的自己住洗了个澡，换了最简单的袖和仔，把脸上所有的妆都卸去。

    这才开车回了柏彦家。

    上楼之前，她在车里了烟。

    手指不怎么好用地从烟盒里抖烟，咬碎爆珠，用车上的烟燃。

    辛凉的烟草味弥漫在嘴里的时候她才想起，她似乎已经很久没过烟了。

    车上还放着她的药，今日份的药她还没吃。

    医生抱歉地说过，到了这个时期，其实也没有什么必要吃了。

    于是她只是静静完这烟，掐灭，带着什么都肆无忌惮的快。

    类似于破釜沉舟的那。

    然后她拿起手机和包包，打开车门车。

    从停车场回家的路，说最近的，就是经过西门冰镇酸梅汤小摊的那条。

    可她刻意绕另一侧回了家。

    站在楼，她抬起，一层一层地往上数，数到家里的窗。

    没有亮灯，她仰看了很久。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像一场梦一样。

    她知，门前和归来后，那扇门合上再打开，早已经是两个世界。

    孔翎缓缓垂，忽然笑了一。

    她对自己说——

    这不正是你要的吗。

    不施脂粉的脸素净，虽然有丝憔悴，看起来，却更像一个不过23岁的小姑娘。

    孔翎和这个词阔别许久了，这一生大概不够有幸，没能可以始终都个毫无顾忌的小姑娘那张。

    后来遇到一两个人，肯看穿她，还把她当小姑娘疼，她却也都因为原因没能留住。

    是一张失败至极的人生牌。

    她也不知自己站了多久，夜渐，楼来来往往的邻居多了起来，吃完饭的人家开始楼游玩，有溜着来夜跑的老人，有推着孩门和左邻右舍聊天的夫妻，有手挽手在小区散步的侣。

    她再不能这么安静地站在这里，站成缅怀的姿态。

    她和这烟火气太格格不了。

    孔翎轻轻呼一气，提步走单元门的电梯。

    站在门前，没有等她考虑要怎么打开这扇门，电话就响了起来。

    屏幕上是解旭宸的名字。

    孔翎只犹豫了一瞬，就接起了很久不联系的他的电话。

    “喂。”

    她开不再像之前那么熟稔亲昵，那听了后沉默半晌，还是叫她，“小羽。”

    他顿了一，忽然笑起来，“我在收拾东西，发现之前你落在我这儿的一条项链，就想起你了……想问问你，最近还好么。”

    孔翎垂，在他显得刻意的寒暄里依旧没有怎么络回应，只是浅浅应了一声，“还不错，你呢。”

    他在她的生疏里显得笨拙无措。

    “我么……也好。”

    他没话找话，却不甘心不说那份想念，“只是很记挂你。”

    孔翎到底轻叹一声，“还在国外吗。”

    他听她肯搭话，便一脑儿地回应，“没有，现在不怎么飞国了，但还是要漂来漂去的……个月初回B市。”

    她听他想要回B市见面的意思，却故作不知，只是笑了一，“那很好啊，回来多陪陪家里人。”

    她声音依旧轻松，“你在国，我们就没时差了，现在是该吃晚饭的时间了，我男友还在等我，你也记得时吃饭。”

    他似乎怔了，“你……男友？”

    孔翎只听他模糊问了这几个字，便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没什么可说的了。

    她闭了闭，然后在心烦意里打开了家门。

    卧室灯亮着。

    他在家。

    孔翎站在门没有动。

    柏彦很快从卧室走来，看见她的时候笑着走过来，替她拿过她的包挂好，“今天回家没见灯亮，就知你还没回来。”

    她着自己演戏。

    演异常的模样，笑嘻嘻地看着他换好鞋，往他上腻，“想我呀？是不是在家里看不到我已经不习惯了，老公？”

    他抱住像个树懒一样挂住自己的人，无奈地抱着她往客厅走，“今天怎么这么粘人？最近都很少见你这样了。”

    孔翎笑着勾住他倒在沙发上，发散来，整个人一双笑得妖，主动示好去吻他的脸，真心装作假意地叹，“不知为什么呢老公……今天格外你。”

    他笑了一声没说话，孔翎的手指抚上他的脸，从邃眉，到的鼻梁，再完完整整抚过他上扬的。

    最后停在他角。

    指尖他的肤温柔。

    她闭上，回忆了一遍他的廓。

    可以了。

    她告诉自己说。

    再多贪恋，她怕她放不了手了。

    这脸，这个人，和他给过她所有的好，她留了。

    剩那些最煎熬的，放他走吧，他不欠她的，没必要给他看那些最痛苦丑陋的东西。

    随着希望渺茫但却还是要行的治疗，她会变得越来越憔悴。

    会丑，会变得不像孔翎。

    她不要让他跟她承受那些东西，这双邃的睛，不该印她任何丑的时刻。

    他要记得她的，到死都记得。

    说什么新闻上一条条的故事，男友对重病女友不离不弃，病床上举办婚礼，然后再放一张女孩发全秃，神憔悴，着氧气面罩的照片，这就足够人吗？

    李夫人之所以香消玉殒后还能让汉武帝着，到棺材里，归西的那一刻想起她都满是遗憾，就是因为在病榻上也一个人熬住了最痛苦的折磨，至死不肯见他一面。

    该是好的，很多事，停在好里，足够了。

    姑娘们为了今天的一件小事另一半没能悉心安、挥挥手就替她们解决掉而发脾气，却不知，你的人也不过是一介凡人，你要承认他的无力和命运的无常。

    没有什么人该为另一个人刻或浅薄的不幸命运买单，父母尚且不必，更遑论萍相逢，仅凭“”纽带维系到一起的两个人。

    孔翎睁开，勾着他的脖，在沙发上微微挪动了一肩膀。

    衣领就变得诱惑而松散。

    柏彦垂眸看了一，笑着想去吻她的侧颈，孔翎手上用力，推拒了一瞬，“嘛呀……我饿了，想吃饭呢，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话音未落，她睁睁看着他将手撑在沙发上，瞳孔盯她的肩，剧烈震颤了一瞬。

    那双盯着她的肩颈看了很久，然后缓缓抬眸，看向她的时候，黑白分明的瞳仁里写满了错愕。

    她脸上惊慌的表，笑着打圆场想要推开他，“怎么了，你累了吗？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