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拾叁、并肩

    “我看了奏报”李檀将密信扣在桌面，抬看向椟玉，“北边你应该一直盯着的，为何会突然事？”

    “之前都是小打小闹，一般他们夺一城后会劫掠资回去，可这次他们毫不恋战，直奔南而来，已经近凉州卫，凉州乃西北首府，真被突尔察氏夺了去，西北就危险了。”椟玉磋磨着指节，仿佛喃喃自语。

    李檀取了舆图来，摊在地上，细细对照北狄如今的行军路线，纤的手指在“不止西北，如果他们意不在劫掠资，一旦以西北为据，一步就要直原了。”

    椟玉掀了摆也半跪了去，视线顺着她手指过的地方不断移，神的冷越来越，这路线甚至绕开了周围草丰茂之城，直奔军事要而来。

    “你打算如何？应了雍国公的请兵吗？”李檀仍然半跪在舆图上，她自然听闻了雍国公的奏请，理来说他也是合适的人选，可椟玉和她过底，雍国公是有问题的。

    “你还记得我在畅园曾和你说过，雍国公镇守西北的时候并不净吗？”

    “记得，我原来以为他只是在军需上有些手脚，可你那时的意思，他与北边有勾连？”李檀问。

    “雍国公去了西北后，北边边境常有外狄来犯，仗着骑兵的优势，每到一便掠夺人、牲畜、粮、金银、布帛，破坏城邑，对国力消耗大，多是飘忽不定的奔袭战，守城将领往往猝不及防难以形成联动的防线。”椟玉面无表地复述着几年前的军。

    “是，我记得正是雍国公几次率兵收复失城，频频立军功。”李檀应。

    椟玉冷笑了一声，说，“军功自然是立了赫赫军功，多少将领拿北狄束手无策，而雍国公却如天降神兵，收复失地。”

    他气的冷意让李檀暗暗心惊，“这事他也敢串通？”

    “开始自然也不敢，只是在牵线搭桥拿了些好，睁只闭只，为的是让别的将领先，自己在双方消耗之后再来捡果。可上了船才知这船是不了了，只能一步步被推着越陷越。“他的目光凝视着舆图上的西北方。

    “真是唱的一好双簧。“李檀叹，这样的人在军，怪不得之前椟玉无论如何也要改军制、分军权。

    “雍国公漏了布防给北狄，让他们占城后劫掠个够，等资捞足了，再由他登场一场大戏，把北狄赶国土，他立赫赫战功，北狄捞得盆满钵满，虚耗的只有国力。“

    李檀默默消化着这话里的义，然而当她直起看向椟玉，发现他皱着眉，目光凝在北境那几城，来回巡视，里一片雨沉沉。

    等椟玉抬首，与李檀的目光撞在一起，那眸里意识迸发一柔和，却又被他死死压抑住，再次低了，专注地看着舆图。

    李檀的指尖渐渐发冰，她自顾自地垂了眸，睫微微颤着，远被风摇曳的灯影照了过来，在印上一片浅浅的影。

    沉默了许久，李檀终于开问，“你打算答应他的请兵？“

    “我就知，你最懂我。”椟玉看着她笑了，笑得仿佛那日游里的风少年郎，那么俊逸的笑容，好像没有一愁心事。

    李檀怎么不懂他，雍国公这样串联外国又野心的刺，他是一定要掉的，可雍国公在军固，便是此前的牵制，也无法完全将他除。

    如今之事，既埋着刀光剑影，也是釜底薪的机会，如若运转得当，便能一劳永逸地将定王和雍国公全除。

    李檀自然懂，比谁都懂，若是换了她，也绝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的。

    可正因为她懂椟玉，懂战事，懂朝局，此刻膛里的心脏才如遭遇重击，一沉重地着。

    “你要亲征？”明明是开的疑问，可语气已漏了一些藏不住的惶然。

    椟玉自然不会放虎归山，他要走的这步大棋，必然要他自己亲自坐镇。

    也许是她来的那心悸太过明显，被椟玉捕捉到了，他走到李檀跟前，靠近她，小心地伸手，似乎怕她拒绝一样，慢慢地牵起她冰凉的指尖。

    椟玉握着她的指，明明面上还是一派镇定，手却那么凉，椟玉轻轻地吻了吻她的指尖，柔声说：“我知，你不会拦我的。”

    然后微微俯，正视着她的眸，用盛满了温柔的目光浸着她。“你会帮我的，我知。”

    李檀被他掌心的温度熨着，仿佛从汲取了些力量，挣扎着手，不待他惊讶，覆上椟玉的脸颊，回望着他，说：“我答应你，一定守好这京城。”

    话落时，她又成了曾经那个掌权多年、杀伐决断的训政太后。

    *

    本章的军事方面参照的是明末与后金军的。

    清太祖努尔哈赤与明朝征战多年，在宁远城（今辽宁省兴城市）遭到明督师袁崇焕所领明军的顽反击，后金军备受重创。战无不胜的努尔哈赤至此遭遇到前所未有的失利，且最终因伤而命丧黄泉。其继承人皇太极登基不久即对宁远城实施报复攻，但复遭惨败。于是，皇太极调整了对明战争的策略，利用骑兵对明地实行飘忽不定的奔袭战。

    清军频繁的关奔袭战削弱了明朝的实力，使后金的财富总量迅速增加，增了后金与明作战的经济实力。

    这里参考的是奔袭战对明代国力的消耗以及对清军实力的加，史实并没有串通清军的记载，为于节的戏剧化加工，请勿代史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