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试一试

    夜不算，贝甜和母亲聊完看了看时间，走卧室掩上门，拇指习惯地打开置的信息框，语音通话。

    邀请发去好一会儿，在快要自动断掉时才被接起。

    “在嘛？”

    那不答反问：“吃饱了？”

    “饱了，太饱了。觉直接了两斤。”

    “怎么了。”时渊低声笑，顿了几秒又补了一句，“怕我嫌弃你胖么。”

    “你敢嫌弃我？”慢悠悠说完，贝甜忽然觉得哪里不对，更应该介意的似乎是另一个词——“我胖么？”

    她说着走到穿衣镜前。

    以往每次过完年她都会比夏天圆一些，脂肪藏在厚厚的冬装里，倒也不怎么显。天之后暴来，没多久又会不知不觉瘦回去。

    “不嫌弃。不胖。”他认真回答她的问题，末了还颇有求生地作了总结，“胖也不嫌弃。”

    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镜里的那张脸上浮现甜的笑意。贝甜转着腰来回看了又看，自言自语似的，“今年过年居然没胖诶，难得。”了侧腰上薄薄一层，她一本正经地叹，“看来每天持运动还是有效果的。”

    “……你有么？”时渊不屑地哼了一声，对她的大言不惭表示嫌弃——每天打篮球的是他，她运动什么了？

    “你说呢？当然有，我们都是一起运动的啊。”

    贝甜走到窗边，掀开窗帘钻去，坐在飘窗上。觉得有些冷，又去床上扯了条毯，盖在上。

    听筒里一直没回音，她又轻飘飘扔一句，“不是么？”

    会意之后的时渊觉到自己的心有一加速。

    闷的天气本就让人燥，贝甜的声音又像是磨砂似的撩得他心。他转看向对床室友的笔记本屏幕，试图用游戏直播来驱散脑海里不合时宜现的黄废料。

    哪知注意力还未完全转移，又被她一句话拽了回来。

    “好久没一起运动了，想我么？”浅浅的呼声，最后三个字尤其暧昧，像是不需要回应就可以肯定答案，她接着问，“难受么？”

    无力招架，一如既往。

    只好诚实作答：“本来还好……”

    但，你再说去就真的要难受了。

    时渊压抑着胡思想的冲动，也压抑着浴巾的。这个时间的宿舍里人很齐，哪怕是从床位到卫生间的短短几步路，那里翘着一来去的东西也未免有些……瞩目。

    于是声音压到最低，“我室友都在。”

    “所以……？”贝甜明知故问，想装傻却没憋住笑——她有说什么过分的话么？明明就是他自己定力太差，经不起一句撩拨，哪怕隐晦至极。

    所以，就放过他。

    “还要聊多久啊你？不洗我先洗了。”

    电话里传来不知是他哪个室友吼的一嗓，贝甜愣了一，问：“刚才在洗澡？”

    “嗯。”

    “现在是……光着？”

    停顿片刻，又是一声“嗯”。

    怪不得那么，原来一丝不挂的是他自己，贝甜顺猜：“不会是正在涂沐浴吧？”

    正在顺着小往地上的白泡沫被生生无视，时渊答得不假思索：“没有。”

    贝甜没再确认这话的真假，却像是看穿了他似的，声音突然放轻，“就这么着急想要跟我说话呀？”

    再说“没有”就太是心非了，时渊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意识地老老实实了，开却一本正经说：“也还好。”

    听他刻意掩饰的笑意，贝甜也有心逗他，“还好？那挂了。”

    “嗯~~~不嘛。”

    他是在……撒么？

    贝甜莫名心大好，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

    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幼稚，时渊有些难为似的，没等贝甜接话就又装作漫不经心地解释，“再说会儿呗，反正他去洗了，我在这等着也没什么事。”

    ——小朋友又在装酷了。

    那就再唠几钱的。

    “回我妈这儿了，今晚不走。”乖巧地汇报完，贝甜仿佛听到了那端大舒一气的声音。她又笑，脑补他方才在室友的注视或余光被她打趣时神绷的样，突然觉得自己就这么放过他实在太善良了。

    次吧，她想，次再狠狠逗他。

    轻笑声传时渊的耳朵，他的心也跟着愉悦起来。

    多少知一些贝甜最近在理的事，自知帮不上忙，她不提他也不问。偶尔她又会主动和他聊起，有时是慨，有时是倾诉。他乐于听她讲任何事，也常常分享边的趣事给她。

    不谈风月和事的时候，他觉得她是，也是朋友。

    聊了快半个小时的时候，宿舍楼熄了灯，屋里陷黑暗。室友们还没睡觉，但也渐渐安静来。

    远方传来的声音像是夜的温电台，潺潺在耳边。时渊斜靠在书桌旁，在听一个不知为何被突然提起的故事。

    “你养过珊瑚么？

    “我家有个特别大的鱼缸，从我记事儿起，那里面就有珊瑚。活的，会动的。我爸跟我说，他是从我生那一天开始养的，所以我可以把它当作我的小伙伴，一起大。

    “小时候我每天一没事儿就趴在那个大鱼缸旁边，看鱼，也看珊瑚。珊瑚特别，虽然不在海里，但也一样可以生。光照就是它的太，就是它的汐。

    大抵是自己也不明白究竟在说些什么，说这些的意义又是什么，贝甜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着纱帘的苏边，一又一，失焦的神透过玻璃窗仿佛看到了小时候。

    “很一段时间里我都以为，那几丛珊瑚是一直在那里的，就像我发小家里养的乌一样，和他们年纪差不多大，甚至比他们还要大。

    “后来我才知，家养珊瑚其实很难寿，它们有些活了好几年，有些只活了几个月。我爸间已经换过好几次了。

    “他这一阵儿不在家，我刚才看到我家鱼缸里的珊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全都死了，我就一特别……”

    突然安静的听筒里，起初只能听到电的沙沙声，到后来，似乎有一声隐隐的泣。

    时渊把得发的手机换了个边，心一阵阵发。

    很想她，想抱抱她。

    “别难过。”陪她一起沉默了许久，时渊才低低地开了，他不会安人，也不知怎样让她看开一些，想了好一会儿，他真诚地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如果没有好起来，那说明还没到最后。”

    ……这是在念网上的心灵汤么。

    噗嗤一声笑来时，贝甜才发现自己有些哽咽，一气，仍有明显的鼻音，“说得太好了。”

    听上去是在夸他，但时渊知她更多的是调侃。大概能猜到她是为什么笑，他自己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