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与草(十一)

    新年日历翻过来十几页，A市各大校也陆续开学了。

    这学期赵襄找了份家教兼职，地在一个商业圈附近，对象是一个房地产商今年在上二的女儿，叫王芷嫣。

    王芷嫣学习成绩不算优异，态度却端正，脑也不算笨，格活泼乖巧。赵襄比她大不了几岁，再加上她父母也年在外差对她陪伴极少，她的成轨迹和自己很像，因此和她十分投缘。久而久之，赵襄便将她当作妹妹看待了。

    两人混得熟了，王芷嫣便告诉赵襄自己有个也在A大念书的男朋友，就读金系一年级，是她的学。虽是不同院系，但赵襄听说过这人，不仅人得帅，又是光荣榜上的常客，在他们学校大有名气，追求者自然也不少。不过倒是没听说过这人的黑料，看着像是个靠谱的。

    偶尔几次，完成当日的教学任务后，赵襄也会替她打打掩护，以散步的名义把她从家里带去，跟那个男生小见上一会，再把她送回家。

    这天，照例等小侣约会完，赵襄联同男生将她送回家，然后再回学校。

    然而半路却杀了个程咬金。

    王芷嫣捧着茶走在两人间，一手臂弯里挽着赵襄，一手和男朋友勾着手指，两边都不耽误，就与一个三十来岁西装革履的男人迎面而遇。

    隔了有两三米，王芷嫣低低惊呼一声，迅速甩开男生的手，蹭地一把赵襄撞上了石阶，生生和他隔开了一大段距离。

    就在两人均是一雾的时候，王芷嫣对着那人老实喊：“三叔，好巧啊，呵呵。”

    赵襄顺着她视线一看，这人她有印象，上学期初跟魏晋一起来过她们学校，还在同张桌上一起吃过饭，名字叫……哦，王建瓴。原来她的家教学生是他的侄女，真是巧了。

    至于那个男人……大概已经迈婚姻的殿堂了吧。想到这，她小小地失了神。

    “哦，芷嫣啊。”      对方也是才看到他们，随后目光落在另外两人上，看见赵襄时，明显一顿。

    王芷嫣连忙扯谎：“这是我的家教老师，这个……是她的男朋友！我们刚好在街上遇见。”

    男人微妙的神在三人之间打转，和颜一笑，摆辈的姿态，“天也不早了，被你爸发现你在外闲逛，瞧他怎么收拾你。三叔送你回去吧？”

    王芷嫣看看两人，只好。

    赵襄便要告辞，“那我们回学校了，周见。”

    “诶——你们俩也一起，我正好会路过你们学校，顺便送你们一程。”

    赵襄还要推辞，王建瓴已经绅士地为她打开了车门。

    将王芷嫣送到家，王建瓴又驱车开往A大。二十分钟后，男生了车，赵襄却被叫住了。

    “赵老师，我这个侄女资质平平，心气可不小，听她说还想考A大呢，以后可得麻烦你了。她父母不在家，我就代他们请你吃个饭吧？”

    “王叔叔，老师不敢当，叫我赵襄就行了。辅导芷嫣本来就是我的工作，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的，不必这么客气。”

    男人眸光闪过一丝嘲，轻笑了声，“那我代魏晋请你吃顿饭，总可以吧？谢谢你，把他折磨得快没个人形了！”

    赵襄难以置信地瞪着男人看了好一会，同那男生告了别，最终又上了车。

    两人就在路边找了家咖啡馆坐。

    赵襄开门见山：“你什么意思？”

    男人慢慢悠悠喝了咖啡，才正：“我倒想问问你什么意思？那边跟老魏纠缠不休，这边又风风火火找了男朋友，不就仗着自己年轻有几分姿么？这年女大学生一抓一大把，老魏要是想找，难还就非你不可了？”

    赵襄还是一回被人这么侮辱，气得发抖，但又碍于保护王芷嫣，不能撇清她和所谓“男朋友”的关系。

    “我的人品如何还有待商榷，你说，魏晋怎么了？”

    “怎么了？哼，”王建瓴眯着睛笑，“一天两包烟都不够，到犯恶心，饭都吃不，两个星期瘦了一圈，连续好几天不眠不休加班，这样去不两个月你就可以来给他送葬了！”

    听着这些，她的心不由地揪，却还嘴着说：“你说的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么？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我们早就结束了。他有老婆有家人，总不会了事，还赖到我上吧？”

    “他没结婚，你不知？”男人轻飘飘抛了这么一句。

    见女孩脸上神顿时呆滞住，王建瓴便了然了，淡淡：“婚礼取消了，女方提来的。”

    了好一会儿，赵襄才将这个消息消化了，讷讷：“为什么……”

    男人向了座椅，翘起一条，“那天晚上……”

    王建瓴说的，是指一个月前，他陪同魏晋和投资商签完合同，一起转场A市最有名的夜总会的那个晚上。

    酒喝得好好的，天也聊得好好的，包厢里突然闯来一个人，王建瓴定睛一看，不正是边上这位兄弟即将过门的妻么。

    彼时包厢里几个男人均是左拥右抱，上坐一个，嘴上亲的又是另一个，好不快活。这家夜总会里的公主是了名的优质，不仅材火辣，脸漂亮，很多还都自名牌大学，学校越好的，坐台价也越。

    来都来了，魏晋也不能显得自己格格不，象征地也了个小姑娘坐在边上倒倒酒。

    裴诗韵闯来的时候，小姑娘正把酒杯往他嘴边送。

    后老鸨跟着劝阻，裴诗韵是练过武的，一般女人还拦不住她。

    见了来人，魏晋明显脸一沉，酒也不喝了。

    投资商喝过了，迷迷地盯着她打量，指着魏晋，手指一个劲地抖，“魏总，你可太不小心了，老婆都找到这来了，嗝……”

    裴诗韵没他边粘着谁，扬声就问：“这里谁叫香香？”

    魏晋脸上一僵，不禁握了手酒杯。

    几个公主面面相觑着，没人吱声，她又问了一遍。

    魏晋刚想站起来制止，坐在投资商上的姑娘就犹犹豫豫地站了起来。发半拢着她掌大的脸，包厢里又黑，看不清她的样。

    裴诗韵端起桌上一只酒杯走了过去，扬手泼到了那人脸上，怒气冲冲看了魏晋，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酒顺着她脸颊了脖里，刘海也了几缕粘在脸上，看着好不狼狈。

    也就是二十的小姑娘，从事这职业本来心理上就矮了一节，这被一气场大的女人给欺负了，哪怕只是素未谋面不知缘由，也愣是忍着不敢坑声。

    一众人皆是看得目瞪呆，投资商也醒了，自己的人当着面被泼了酒，就跟一掌打在脸上似的，脸沉沉望着魏晋，重重咳了几声。

    男人一撑站了起来，赔着笑脸歉：“张总，实在对不住，让您见笑了。咱别被这小事扫了雅兴，这样，今晚您看上哪位就带回家，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