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与草(九)

    如赵襄所说，魏晋不拥有，这么昂贵的东西，他真的没有再得到过。

    和裴诗韵的相识缘于一场相亲宴。她很聪明，也很健谈，属于双商都很的那，相端正大方，看着也是父母们挑不错的类型。所以当她对他主动击的时候，魏晋没有即刻拒绝。

    婚姻是他躲不过的一坎。自打而立之年一过，父母三天两耳提面命，闹得最僵的那段时间，他甚至都从家里搬了来。

    除了他无法对她承诺以外，在其他事项上，两人达成了度一致。

    裴诗韵对此毫不在意，她对自己的人格魅力十分有信心：“等着吧，你总会上我的。你可别笑，追我的男人从小到大就没少过。”

    周旭曾说赵襄得和裴诗韵很像，那纯属是他睛不好使。一个二十岁，一个快要奔三，气质是截然不同的。赵襄断然不会有她这样的厚脸，刚和他在一块那时候，她最的事就是脸红。

    魏晋把两人着这些比较，心里狠狠地痛了一。

    再者，如果真的像，他又怎么可能跟她在一起？哪个男人会受得了余生看着现任女友，心里又频频想起前任？

    许久以后，魏晋从往事里回思绪，一若有似无的香气钻鼻，勾得他指大动。

    来一看，原来是灶上正煲着汤。

    魏母见是他，忙拿了保温桶来，边往里装边说：“正好，汤熬好了，你给诗韵送过去。这里面我放了红枣枸杞和阿胶，补气血很好的。”

    魏晋想了想，说：“那您再装一份，我正好会路过周旭他们学校。”

    “啊？男孩吃这个，会不会太补了？”

    “没事，那小虚得很。”

    魏母也不再多问他今日对这个小外甥的反常关怀是怎么回事，默默把两桶汤打包好给他。

    魏晋先是开车去了裴诗韵住的地方，人没车，等她从楼上来。

    两人最近都忙，好几天没见面了，裴诗韵对他的到来兴又意外，领了保温桶又听他说上要走，不免有些失落。

    “替我谢谢阿姨，”又瞥到他车里副驾驶座上，   “这还有一筒呀，给谁的？”

    魏晋抚了抚，最近忙得都忘了刮胡须，“哦，周旭那臭小，一会还得给他送过去，再晚门禁车就不去了，外面冷，你也赶快上去吧。”

    魏晋车开走了，裴诗韵还站在那，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愣愣神。

    A大校园呈走廊状，间的一条路，教学楼和学生宿舍分布两旁。

    魏晋的车降到十几迈，目光百无聊赖地从一间间咖啡厅、烘培房、文店扫过，突然在一间鲜店前面停了来。

    店门站着一个女孩，穿着及膝的呢大衣和短靴，乌黑的发编成了发髻盘在上，又着一张清新漂亮的脸，过路的人很难不被引。

    大约过了十几秒，魏晋看见她从袋里掏了手机，屏幕亮着，在手里，好久才放到了耳边。

    “你现在在哪？”

    “有事吗？”电话里，她冷淡的声音传来。

    “我这里熬了汤，你过来拿一。”

    等了等，他又说：“你爸拜托过我关照你。”

    他的视线始终盯着风的那个影，这时店里突然跑来一个穿着黑夹克的男生，直接把一捧玫瑰到了她怀里。

    魏晋握着手机的手了，很快听见她说：“不用了，我今天回家了，不在学校。”

    然后他也看见那个女孩收了电话，捧着，同男孩并肩离开了。

    那边赵襄和男生走了一段距离，发现一路上都有人看过来，有不自在，和他商量：“要不还是你自己拿着吧，买是你提的主意。”

    男生不愿意，“我一个大男人拿着把走路上太娘了。”

    赵襄无奈，只好把重新捧在怀里，着一路的艳羡目光继续向前走。

    前段时间她们那个方案拿了校奖，奖了笔小钱，几个人分着也没意思，男生便提议拿来给指导老师买个礼。谁提议的谁去，又因为赵襄是组，这重任便落到了两人上。

    周旭被魏晋一个电话叫来之前还在寝室跟人打英雄联盟，电话里他小舅声音冷得瘆人，门前他还特地多穿了件衣服。

    以为是什么宝贝，结果掀盖一看，立刻跟腊月天被人当浇了盆冷似的，“我的亲舅舅喂，您千里迢迢给我一大男人送汤，这还又是红枣又是枸杞，娘兮兮的，我可不要。”

    “不对呀，突然对我这么好，你不会……想毒害我吧？”

    男人表看着很淡，没什么说话的望，直接挂挡倒车，“不想喝就倒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年关将近工作繁忙，魏晋糟糕的心一直持续到了除夕。

    魏家向来十分注重传统，年夜饭从来不在外边订酒店，每年都是魏母连同几个姑嫂亲自买菜菜烧一桌满汉全席，家里也总是非凡的闹。

    自从今年五月订了婚以后，家族里婚大军的目标对象总算从他换成了二堂弟。又是大年夜，最会念叨的几个聚得齐齐的，魏晋也有幸见识到这群妇女火力齐开的威力——二堂弟被枪剑攻击得就差没往桌底钻了。

    魏晋潦草夹了几箸菜后便趁躲到了台上烟，远离了吵吵嚷嚷，心也变得寂寥起来。

    手机在手里反复把玩着，解锁，黑屏，再解锁……如此往复了十来，男人熄了烟，终于拨去一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只是声祝福就好，qq邮箱还祝他新年快乐呢，这总说得过去吧。他是这么说服自己的。

    这一次电话接得很快，只不过那边半天没说话，魏晋凝神等着，终于忍不住，先开了：“吃过年夜饭了吗？”

    那边像是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轰的一声，男人听见女孩略带息的声音传了过来：“……吃过了，我现在有事，不说了，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一时间谁也没再说话，等魏晋疑心电话是否已经挂断刚要拿离耳朵来看时，那边又一个声音昂起：“同学，你还不……”

    这，魏晋确信电话真的挂断了。

    垂沉了会，疾步走到里厅，捡了自己的外就往外走。

    “诶——饭不好好吃上哪去啊？”魏母追上来叫住他。

    他脚步一刻也没停，“那个……公司贼了，我过去看看。”

    这是赵襄在A市过的第一个除夕。这个学期她跟本校的几名学霸组队参加建模，几个人商量了一，决定寒假留校学习，都不回家了。

    回不回家对赵襄来说本无所谓，反正妈妈改嫁后，爸爸也很少回家，一年到全世界飞，这会不知又跑到哪个洲考察去了。

    说起来，其实也就赵襄和另外两个女孩是外省的。两个人里其一个跟家在A市的男朋友去过了，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