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恕罪2

    萧尘陌也不知自己是为何发了失心疯要召她来的。

    明明当年是他自己决定暗断丝，将这份注定不容于世的掩埋在心底的。

    也许，是今天早朝时看见她掩袖咳嗽了两声。

    也许，是因为他对着后妃嫔都失去了致。

    他忽然很想知，自己一直以来对她到底是存了什么样的心思。

    想到这里，他漠声：“上前一步。”

    “是。”谢清璎忙往前迈了一步。

    萧尘陌却犹嫌不够，继续：“到我畔来。”

    畔……

    谢清璎吓得一寒气从脚心冒至。

    但是到底不敢反抗，便顺从地绕过桌案，走至他的侧。

    萧尘陌坐着，但是谢清璎可不敢坐。

    可是就这么站在他旁，看着他明黄的龙袍和白玉的束发玉冠，她又觉得好像有些逾越了。

    左思右想，都想不到好的办法，便只好跪了去。

    这样，总算是和坐着的君王平齐了。

    两年多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离他如此之近。

    近得萧尘陌都能看得清她脸上细细的绒。

    “把抬起来。”

    “是，皇上。”

    谢清璎微微抬，但是依旧垂着眸，不敢与他目光对视。

    对于萧尘陌来说，仅这样便已经足够了。

    他看着她，斜飞的眉，灵动的凤，鼻笔，很薄。

    这样一张脸，生得那般让人惊艳。

    单单是素颜，就让人移不开。

    倘若是上了妆，又该是何等模样？！

    但偏偏，却是男人，是男人！

    不由自主地住她小巧的颌，萧尘陌皱眉：“怎地瘦成这样了？”

    他的指腹温燥，但是谢清璎却觉浑如坠冰冷渊之。

    她垂眸恭敬地：“回皇上，不过是前阵病了，过段时日就好了。”

    其实哪里是病了，是她因为日日小心，总是难以安寝，所以才比两年前瘦了。

    她的话恭谨又小心，萧尘陌何尝听不来？

    为君者，自来便是与孤寡相伴的。

    不能有朋友，不能有完全信任之人。

    他自懂事时起便知晓，也早已习惯。

    但不知为何，当谢清璎守着臣的本分小心回复时，他的心又涌起淡淡的不悦。

    松开手，他问：“家里可有侍奉的侍妾？”

    谢清璎不知他怎会忽然问到这个，闻言微微有些诧异，但还是回：“回皇上，微臣在家一应俱是由娘亲和丫鬟照料。”

    当初本来是准备给她哥哥谢澜远娶亲的，但是他因为生了重病，生怕耽误了对方，便持不肯。

    谢学士和谢夫人见他如此决，便也只得作罢了。

    萧尘陌闻得此言，心又好了一些。

    他淡淡：“你去稍坐一阵，等陪朕一用午膳吧。”

    谢清璎听了这句话，心暗暗叫苦。

    陪皇上吃饭，哪能吃好？

    何况，她此刻就饿得不行了。

    虽如此，她还是恭敬地应了，起走到书案方的一张椅上坐了，盼着时间快些过。

    说是坐，也不能如在家那般随意。

    谢清璎一直绷着背，得笔直，好似幼年第一次上学时一般。

    大胤朝的官家小们，都是会读些书、认些字的，毕竟以后嫁了人，为一家主母，还是需要账的。

    但是相比其它人，谢清璎书读得却略多了些。

    她虽学了《女则》、《女诫》，但是也喜史书、话本和一些杂书。

    她爹爹谢章是翰林大学士，见识不凡，见到女儿喜读书，很是兴，便请了名师来家，给谢清璎一对一讲学。

    也因此，在三年前皇帝登基后开科考之时，她才得以替代突然病重的哥哥报名。

    这之后，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她竟然一路畅通无阻地过了乡试、会试和殿试，被皇上钦为状元。

    她就这么一直腰端正坐着，直到殿传来一声声的“咕噜”声方才忽然惊醒。

    正奇怪是什么声音，却见案后的皇帝一直盯着她，神似笑非笑。

    她这才幡然醒悟，原来，是她肚在叫。

    一瞬间，她脸涨得通红，觉自己的脸都在今日丢尽了。

    “来人，摆膳。”萧尘陌轻笑。

    *

    直到各致的菜肴上桌，谢清璎脸上的红霞都还没褪去。

    好在萧尘陌是个善解人意的君主，他只字不提她刚刚丢人的事，只是夹箸慢条斯理地用膳。

    见得谢清璎一小一小吃得极慢，萧尘陌忽地将桌上的几菜每样各夹了一大箸至她碗里。

    “朕命谢卿将这些都吃完。”

    “皇上……”谢清璎看着自己碗堆成小山般的菜肴，略微有些无奈。

    她是饿了。

    可是，这些也太多了吧！

    “怎么，”萧尘陌瞧着她微微不愿的神，冷然：“谢卿可是嫌弃朕了？”

    毕竟他刚才用的是自己的筷，而非公筷。

    谢清璎被他吓得一抖，慌忙起跪，低：“微臣不敢。”

    萧尘陌瞧着她这样就是一阵生气，却又说不清自己到底在气什么。

    见她低着，挽在梁冠里的发丝雅青密，衬得那一段脖颈愈发雪白如玉，他一就气息又有些不稳了。

    罢了罢了……

    跟她置什么气！

    “起来用膳。”他冷声。

    “是。”

    谢清璎忙从地上起，再次在位上坐好。

    这次，她什么也不说了，认真地吃起来。

    吃了小半个时辰，她实在是吃不了，而且，看着桌上居然有一盅酒酿小圆，她忍不住有些馋。

    萧尘陌本就一直凝神看着她，自是将她的神一不落地瞧在底。

    于是示意一旁的太监总李茂全给她盛了一碗。

    “吃不就别吃了，把这个喝了吧。”

    “谢皇上。”谢清璎忙小心地跟他笑着谢。

    看着她如玉的面容和那耀的一笑，萧尘陌忍不住微微错开，将眸光投向别。

    皇的御厨，果然不是外能比的。

    谢清璎觉得这是自己此生吃过的最好的酒酿了。

    米酒醇香，汤圆糯，虽是简单的材，但是也不知加了什么，居然比明芳斋的要香一百倍。

    她就这么一一个，不知不觉间，竟把一整碗都喝光了。

    一时饭毕，漱了，看着女们撤席，谢清璎忙起让地方。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