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5_人间liu放者by星河蛋挞

天边微微发白，夜空渐渐透亮。四周变得更加清晰，能看见人造云与巡逻机。主城区上空是禁飞区，巡逻机与监控卫星会打落一切非官方飞行，包括飞鸟或气球。而他们现在还在飞行，巡逻机远远飞过，对他们视若无睹。

机车缓缓上升，终于来到了庇护所。再往上就是防护罩，防护罩外是充满辐尘埃的真正天空。监控卫星挂在人工天穹之上，能吐激光的独怪如今保持着沉默，独闭，像个废掉的天空垃圾。从旁边飞过时，亚莎伸手敲了敲它的钢铁外壳，329很想用力踢它一脚，他忍住了。

“这里是最好的位置。”亚莎说，“待会儿可以看到日。”

“天气预报好像说会雨？”329说。

庇护所的天气在控制之，天气预报是真正的预报，说是什么天气就会是什么天气，一年里多一两次调节失误。

“不，今天是晴天。”亚莎轻描淡写地回答。而后她兴致：“在天空上看日最为壮观，特别是云层广阔的时候。日光会将所有云烧得通红，层次分明，彩动，就像一片岩浆海，极了。”

329脑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他意识到自己曾经在天上看过日。脚的天空澄澈如湖，鱼鳞似的云层被镀上一层红，像野火在天空扩散。旭日灿烂辉煌，即使真正的太已经在厚厚的尘埃后面隐没了数百年，这人造的伪依然让人心驰神往。

他依稀想起飞行的轰鸣，想起边灰蒙蒙的尘埃，是了，那时候他不在防护罩，他在防护罩外。那个时候，防护罩外的天空还没有禁令吗？又或者他就是为了直视太才获了罪？他不记得了。不过倘若真是因此获罪，329也不觉得特别后悔，这片被禁止的天空如此迷人。

人造的太升起来了。

“真。”329低语。

“是呀。”亚莎自得地说，“我黑了那些钢铁笨，这样它们就不会烦人了，可惜它们站在这儿就扫兴。一模一样的标准款多无聊，民用机比较有趣，它们在天空飞行的样更加观。”

“自从三号天空禁令之后，民用机就不允许在庇护所飞行。”329说，“禁令在半个多世纪前就已经施行。”

“可是从来不缺违规的人嘛。”亚莎笑，“叛军偶尔会飞，复活节事变那天，半个天空都是他们的飞机，飞得特别好。飞行在激光与弹之间穿梭，‘雄鹰二十七号’突破三层包围圈，一战击落十九架飞行，在六次弹后依然撞碎了执政官雕像，飞行员成功换机逃生，帅呆了！”

她说起革命军的王牌飞行员，又说起革命军空军的编制与训练，说得眉飞舞，语气满是赞叹。等她停，329不知该如何接茬，只好问：“所以你希望天空开放？”

“您是不是更想问我到底对叛军怎么看？”亚莎一针见血，“因为我夸奖他们，又叫他们‘叛军’，而不是革命军。”

被她说破，329才意识到自己是有这个意思。不过问这些有什么意义呢。他不说话，亚莎转了过来，兀自说了去。

“我们不谈这个，多无聊啊。”亚莎说，“但是，那些飞行技巧很，飞行员很，他们蚍蜉撼树一样冲向钢铁军队的样、他们在绚丽激光丛盘旋直到坠落的样，难不吗？审是可以的，不用说服彼此，而政治不是。”

托车悬浮在空，亚莎换了个姿势，侧着坐，好挽住329的胳膊。这名可又可怕的少女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不在意他的沉默，心满意足地叹了气。

“真好呀。”她说，“像梦一样。”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329想，他想不来，也不敢问。

对他来说，的确像梦一样。不是噩梦也不是梦，就只是奇怪的梦罢了。

9、“约会”

亚莎时不时造访。

大多数时候她现在傍晚，偶尔午，偶尔清晨，偶尔夜。有时她踩着一双的鞋，有时她骑着托，带329闲逛，请他吃饭，跟他。

要是忽略大量、大量的细节，这听上去几乎是约会。

他们经常在街狂飙，亚莎甚至会让329来开车，尽329没有驾照。“我可以教您！”亚莎说，“您肯定一学就会了！”——事的确如此，他学得很快，尽开得不算快，不敢在街区飙车。

亚莎总怂恿他开快一，说“这辆车有最佳防护，撞市政大楼都不会有事”。329说自己担心撞到人，而亚莎告诉他没关系，她会理好所有尸。有她这句话在，329开得更加小心，连野猫野狗都没撞过一次。

他们只去一个餐厅，就是蟹很好吃的那家。不过每次去菜有都会有所不同，一次比一次合胃，完得惊人。说实话，这都有儿吓人。开始，餐桌上还有味一般的新菜——只是味一般，不是讨厌——这些菜永远不会现第二次，连类似的都没有。329自认为自己吃东西时一直一张扑克脸，本没表现好恶，但就是越来越完，找不到哪怕一不喜的地方。不光是，上菜的顺序与时机、佐料摆放的位置、与饮料的温度，甚至连餐巾的质地材料，都变得越来越让人舒适，或者说让他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