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蝴蝶刺青

    林曼刚刚离开的城市，是她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

    超过两千万的人聚集在一起，每个人每天都在努力幻想着有一天可以实现自我价值。

    街上总是匆匆忙忙的行人，耳边是嘈杂不断的电话声，对话声，鞋声，衣服的挲声

    所有的人都忙忙碌碌，一贯如此。

    没有人会注意到边的人是谁，多了一个还是少了一个。

    一阵气袭来，飞机剧烈抖动。

    每位旅客上安全带指示灯瞬间亮，满机舱里上响起了扣安全带的叭、叭声。

    邻座的女孩突然抓住林曼的胳膊，还带着稚气的脸上了惊慌的表。

    林曼拍拍她的手，没事儿，低压气而已。

    她回手，拉了拉被那个女孩碰歪的手链。

    一条串珠的多层手链，设计特别的手工品，宽度正好，刚刚能盖住她左手腕上的刺青。

    那是一只用极细的割线勾画的蝴蝶飞舞侧影，复古的淡彩结合打雾的设计，满满的清新文艺风格。

    恰到好地藏起了面有些狰狞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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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葬礼那一天，是个温的冬日午后。

    遗像的女人，一米的裙，绾着发髻，娴静丽，却陌生。

    还在林曼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分开了。

    她看过母亲年轻时的照片，极致矛盾的漂亮。

    一纯白的棉布裙，光脚穿着球鞋，后是一个泛旧的仔布包。素面朝天，却有着鲜果颜的，柔却艳丽。

    听说母亲喜天南海北地行走，边走边写，靠文字兑现生命的价值。

    她可以一时间在游上优雅地吃烛光晚餐，然后华丽的舞，也可以一刻又坐在布满了裂隙的泥土地上，叼着香烟奋笔疾书地写作。

    风万，野叛逆。

    这样的女人，让男人们痴醉，却无力久地承担。

    父亲亦不例外。

    年轻时的激归于平淡，随着事业上的步步升，他越来越清楚地意识到：自己需要的是一个吃饭的时候肩背直，双并拢微微倾斜着微笑，懂得如何打领带熨衣服，席宴会的时候恰到好地使自己看起来贵典雅、华而不艳的女人。

    母亲的鲜明烈，与此格格不。

    他们像是文明的成年人该有的那样，平静地分手，没有飞狗的吵闹。

    林曼跟着父亲，是母亲同意的。

    即使自己号称清贫且快乐着，她还是希望女儿能有富足安逸的生活。

    多么在上的骄傲灵魂，一旦为人父母，还是会悄悄地降落尘埃。

    母亲的癌症被确诊之时，熟悉她的人便知，依她的格，是断不肯接受能把人折磨成鬼的各治疗。

    不是钱的问题，是因为她绝不允许自己活成脱离她掌控的那个样。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她会选择用那么一毅然而决绝的方式离开，让激盛的生命绽开成一朵血莲，留给这个世界最后一帧残酷而直接的丽。

    那是母亲一直追求的轰轰烈烈，即使稍纵即逝，也能惨烈地鲜艳。

    那是柔外表的完主义理想，到能刺痛灵魂。

    那时的林曼刚刚升，她对母亲的印象委实是有些陌生的。

    每年有限的几次见面，还经常被只在外旅行的母亲推迟甚或遗忘。

    从被父亲的助理从学校接回家，到正式的葬礼，所有人都不让林曼看到母亲最后的仪容，只是嘱咐她盯着手里的照片，这才是你应该记住她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