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名熙一路从蜀山逃到了青丘。
纸鹰刚刚到达青丘上空，就因
碰到禁制突然僵住，如石
般径直
坠，摔了个四分五裂。
他跌落在悬崖边，五脏六腑好像都移了位，咽
间腥甜，忍痛撑着地面爬起来。
一把近乎无形的
剑抵住了他的
。
这剑极薄而透，如同凛冽的寒冰，又像是琉璃
晶制成，
丽至极，也危险至极。
光，几乎无形无影，令人无法防备，又难以招架。
剑的主人一
石青
，沉静地垂眸看他。“现在可以和我回蜀山了吗？”
第五名熙忍不住大笑，笑得咳
血来。“大师兄，你是练剑把脑
练坏了吗？跟你回去？回去
什么？送死吗？”
“倘若三位师弟确为你所杀，那自然当
门规
置。”他说这话时神平和，从容冷静，看不喜怒。
“那三个畜生确实是我杀的。”第五名熙
脆地承认了，继而又
，“你想知我为什么杀他们吗？”
“为什么？”大师兄顺着他的话接。
“因为他们该死。”第五名熙冷笑，“大师兄有没有去过后山的锁妖塔？那里面关着无数的妖
鬼怪，他们被废除修为，锁链符咒层层加，常年不见天日。而那些被派去看守的畜生们，却把他们当玩
，肆意取乐。你猜，畜生们都了什么？”
“……”鹿笙沉默地看他。
“他们割虎鞭酒，剥熊
制衣，挖麝香磨粉，
妖产珠，一刀一刀切人参
的
，还不许他声……更惨的是那些颜好的
妖狐妖，一个个沦为娼
，任他们发
兽
，常常整夜哀
，哭声不绝。”
第五名熙捂着摔断的胳膊，嘲
地笑，“大师兄，如果你去过锁妖塔，看到过那些场景，你就会明白，他们该死。”
无影剑化
眉心，现一淡淡的红痕。
鹿笙
底的波澜很快平静，他说：“跟我回蜀山。我和你一起去锁妖塔探查清楚，如你所说是真，蜀山自然还你一个公。”
“公？哪里有什么公？”第五名熙讽刺，“整个蜀山，上上，恐怕只有你不清楚这件事！大师兄，你还不明白吗？锁妖塔里全都是妖，没有人把他们当他们当人看，弟们平日用的熏香，剑穗挂的珍珠，都是他们的血、他们的
！你不知，也只有你不知罢了，我杀了三个畜生，是因为只来得及杀三个，难你以为，只靠三个金丹，就可以瞒天过海吗？”
鹿笙一惊：“你是说……”
“我是说，整个蜀山，都不无辜！”第五名熙恨声，“在名门正派里，妖族算是个什么东西呢？
鸭猫狗，小玩意罢了。
兴了就逗个乐，不兴就杀了吃。我曾经亲见到，你的几个好师弟，在你面前装乖卖巧，一一个‘大师兄’，转围着一只受伤的鲛人，活剐了她的鳞片，一片一片地割她的，成了鱼脍，吃得可香呢。哦对了，他们好像还给你送了一盘，你吃了吗？”
鹿笙脸煞白，转血退尽，颤声问：“你……你是如何知这一切的？”
“因为我有一个好师父。”第五名熙的神柔和起来，“他虽然傻乎乎的，但还有
本事。我只学了
，听风问雨，观树聆。——一切生命都有迹象，一切罪孽也都有见证。”
鹿笙沉默许久，涩然：“我不能只听你一面之词。先随我回蜀山。”
第五名熙叹气：“我就知，大师兄果然是大师兄，心智
韧，不可撼动。我随你回去可以，但是回去之后呢？”
“我会查明真相。”
“然后呢？”
“将真相公开与众。”
“好天真啊，大师兄。”第五名熙噗嗤笑了，“你以为蜀山上都像你这么天真吗？让我来告诉你吧，蜀山一定会说是我妖言惑众，栽赃嫁祸，侮辱正声名，说你是被
人蒙蔽，然后把证据偷偷销毁，杀了我这个妖人。蜀山还是那个清清白白的蜀山，名门正派，正大光明。没有人知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在乎。”
“我在乎。”鹿笙平淡地说，“如果真相如你所说，我不会坐视宗门杀你。”
“真是个傻。”第五名熙叹，“好，我跟你走。”
他师父的傻，是魂魄不全，如孩般懵懂；这家伙的傻，是一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世间聪明人太多了，他们勾心斗角，虚
假意，互相算计，所以第五名熙，偏偏就喜
傻。
他愿意跟傻走，看看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离开青丘的结界，便可以御空飞行。
鹿笙放无影剑，向第五名熙伸手。
第五名熙笑：“大师兄就不怕，我从背后偷袭你？”
鹿笙回：“不怕。你不是这样的人。”
“我们才认识两个月，你就知我是什么样的人？”第五名熙问。
“我相信自己的
觉。”
第五名熙把手放上去，剑修的手温
有力，练剑的茧都用药膏消去了，摸起来很有韧
。
两人飞跃上剑，离剑三寸有余，悬浮于半空
。半圆形的护罩将两人包裹起来，阻绝了迎面而来的风雨或雷霆。
“你把我的院打扫得很净，也得很好。”鹿笙温和。
“原来你知啊。我还以为你只知练剑呢。——大师兄，这好像不是去蜀山的路。”第五名熙诧异。
“哦。”鹿笙换了个方向。
“这也不是……”第五名熙默默捂脸，“蜀山在青丘西南边。大师兄你知哪边是西南吗？”
“……不知。”
第五名熙默默伸手，指给他看。
“多谢师弟。”鹿笙诚恳地谢，终于换到了正确的方向。
居然是个路痴，真是人不可貌相。第五名熙莫名想笑，难怪鹿笙从来不门。
他站在这个路痴的傻背后，竟产生了一
习以为常的安宁。
他混
蜀山外门，通过讨好
事，得到了侍奉鹿笙的机会。
鹿笙的院简朴净，除了几丛竹，满地野，就只有鹿笙和他的剑。每次踏他的院，看到他这个人，便有耳目一清的觉。
此时挨得近了，仔细一看，鬓边的黑发用竹枝一挽，随意地垂落在背后。不起的石青衣裳，连腰带也是毫无亮的灰紫。
这个人，低调得像路边随可见的大树，没有耀的容貌，没有凌厉的气势，说得少，得多，却很可靠，很顺，很让人……让他喜。
“大师兄，我有冷，可以抱你一吗？”第五名熙熟练地撒
。
九黎族排外，本不愿意收留他一个外人，要不是哭得可怜，打动了一棵老松树，叫醒了睡觉的九黎。他十岁的时候就死在荒郊野岭了。
他生活在九黎山的时候，也惯会装乖卖好，帮忙端茶递，采药菜，好从大巫那里讨馋的东西。
所幸生来一张清秀讨喜的脸，撒起来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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