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 - 五十六【午夜】

    56.

    天上果然起了雨，不是细雨，是暴雨。

    常瑄储被人压在地上，他使劲挣扎，却依然挣脱不开。男人的手伸向他的，他眉锁，怎么也压不住那呕吐。就在男人要把手指伸里的时候，他瞥见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影——是陆箜栀。

    心一松，却在看向她手的瑞士军刀的那一刻重新提起来。她疯了吗？！周围还有很多人隐藏在附近，等的就是她，她明知如此还自投罗网！

    她打不过的……就算打得过，也绝对不能杀人——这些人，只有警察才能杀。

    他看着她失去理智的模样，心一地沉。不能这么放任不，必须阻止，否则她就完了。他用了此生最大的力气去挣脱束缚，顾不得被磨伤的手腕，在雨磕磕绊绊地跑着。

    后的男人却没有阻止他的动作，而是在搜寻着什么。

    陆箜栀在见到他的瞬间就加快了速度，跑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快。即使隔着厚厚的雨幕，她还是能看得清他。常瑄储手上的刀伤目惊心，她的心脏骤然一疼，颤抖着双手去抱他。

    “哥，”陆箜栀哑着嗓，睛里充满恨意，“我要杀了他！”

    “小栀……”常瑄储艰难地抬起手，鲜血混合着雨，沿着手臂缓缓。他抚上她净的脸庞，“陆箜栀，看着我。”说完这句话，他再也支撑不住，膝盖一，跪了去，一脚扎泥泞。

    “哥，哥……”她这才意识到不对，立刻低去看他的，原本细白的小红不堪，膝盖方更是紫得发黑，大片大片的淤血看得人发慌。她手指一，抱得更加用力，杀意未曾褪去半分，反而越来越。

    “别怕……没事的……”他扯了扯嘴角，有疼，“小栀，听话，别去。”

    见陆箜栀不为所动，他继续说：“送我去，别拼，打不过的，附近还有人……”嗓疼得厉害，一字一句都是从咙里挤来的，声音嘶哑又难听。他着气，急得不行，整个人往前倾，埋在她前，都快哭了：“陆箜栀……你再不动，我就要死了。”

    “死”这个字彻底拉回了她的理智，她的慌一闪而过，意识：“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死的。”边说边抱他起来，转就要离去，却发现自己早已被人包围。

    黄仲延知位置后，立刻通知武警那边的支队赵队锡。赵队锡带着一批人，迅速包围了常瑄储这边的贩毒分。所以现在都形势是警方包围罪犯，而罪犯间的则是人质。

    赵队锡微微侧，嘴贴近对讲机，压声：“踪呢？”

    “没找到。”是黄仲延的声音，夹杂着唰唰的雨声。

    赵队锡停顿了一会儿，沉声：“全枪毙，一个都别留。”

    “是。”

    双方僵持了五分钟，最后还是赵队锡先说话：“放武！可以考虑从轻罚。”

    “从轻？”踪一直在树后，现在也不躲了，拿枪指着陆箜栀，讥笑：“人都杀了，还从什么轻？”

    赵队锡压就没打算去说服这群亡命之徒，说那些话只是为了引他现。本想在他刚来时一枪毙命，可踪却狡猾得很，靠着树木之类的遮蔽左右摇晃，影也跟着剧烈摇晃，本就瞄不准。错过了最佳时机，接来也只能等了。

    雨声很大，大得淹没了人走动的声音。

    枪贴太，冰冷的瞬间传播全。陆箜栀也算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了，但在此时此刻还是到了一丝害怕——对死亡的害怕。以前是在昏迷状态，自然受不到这些，而现在她却是清醒的。

    那也只是一丝害怕而已，她低看着怀里的人，神定。比起死亡，她更害怕的是他的离去——当务之急是带他逃离现场，送他去医院。

    常瑄储已经被她放了，她在心里重复了很多遍接来要的动作，又暗暗预测成功的概率，很低，几乎不可能，但她还是要试一试。

    趁踪刚说完话，稍微分了神，陆箜栀立伸手握住冷的枪快速移动，行偏离了脑袋，手快得看不见残影。等踪反应过来时，陆箜栀已经用手指堵住枪了。他手指一动，正要扣动扳机，却被一只用力的手给牵制住，短时间发不了力。

    赵队锡看准时机，举起步枪瞄准踪就是一枪，这枪很准，一击毙命。踪搐了几秒便倒地而亡，临死前没能扣动扳机。

    陆箜栀正要转去抱常瑄储，却看到了他蓦然瞪大的睛，他一把推开陆箜栀，随后彻底了过去——那个垂涎常瑄储的男人握着一的木，来势汹汹，准备对着陆箜栀的后脑手。而陆箜栀在关键时刻被常瑄储推开，男人了狠手，他的脑袋被一打伤，窟窿大的伤暗红的血，浸睫，如泪般从角，直至满脸血泪。

    雨不断冲刷着他沾血的脸，却怎么也不净。那血像是不尽似的，和雨一起顺着脸颊落，很快便染红了米衬衫。本来白白净净的少爷狼狈不堪，纵然昏了过去，脸上痛苦的神却未见半分。

    男人打完这一后便被赵队锡枪毙了，另一边的陆箜栀无力地倒在地——了这么多，她还是不能护好他。

    陆箜栀的脸异常难看，眉狠皱，双抿，直直盯着常瑄储。耳边忽然又没了枪声，只有持续不断的耳鸣声。她靠着最后那理智去抱他，尽量避开了他手上的伤，在武警的掩护火速逃离现场，去往医院。

    至于剩的，就不关她的事了。

    “快！”陆箜栀顾不上透的衣服，促。常瑄储的状态太差了，脸和死人一样苍白，没有丝毫血。她把手指放在他鼻，还好，有气。

    “陆小，我知你很急，现在我们已经为你开路，很快就到了。”这里偏僻又危险，救护车不来，他们警察能的也只是开路，送陆箜栀他们去最近的医院。

    陆箜栀心焦火燎，生怕常瑄储一秒就要没气了。这一路上，恐惧不断扩大，直至充斥她的大脑，唤醒她快要丧失的理智，也提醒着她的疏忽——应该把他时时刻刻带在边才对。只有在她边，她才能保证他不会事。

    哥，你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