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医在三国 - 分卷阅读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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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羽翅掠过惊涛, 那白浪漆黑的一翻飞片刻, 似乎顷刻就要被无边江河吞沉沉黑渊之

    船夫摇着橹,沐着江风江雾眯起了:“今年可真冷啊。”

    李隐舟拉低了草帽的沿, 边轻呵一团冷凝的白气:“……是啊。”

    太冷了。

    冷得有些反常。

    “从分以后, 至秋分节前, 天有暴寒者,皆为时行寒疫也。”

    张机的话犹在耳畔。

    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他逝世的数日之后, 这场颠倒了时令的大寒便无声无息地席卷原大地,将山川冰封,令草木萎谢,也让一没有名字的病悄然蔓延在人最密集的军事前线。

    这场灾疫,后人笼统地称之为“寒疫”,也即《伤寒杂病论》之“伤寒”。

    而李隐舟此行的目的地不是别,正是吴靠近江北岸的军事要地——濡须。

    也是曹时举兵来犯之地。

    两年前,趁着汉大战,孙权偷袭合。这一战虽然在张辽手吃了个毕生耻辱的败仗,却也暴了自己宏图天的野心与匪胆。

    于曹,昔年赤一役未能如期吞并江东,而今再想一蹴而就显然已非易事。因此对于江东来说,战事并未至于生死攸关的急迫,倒是北魏此举颇有些急功近利的意味。

    可唯有李隐舟心知曹的急切为何。

    疾病与药同时侵吞着他顽不死的生命,这位毁誉参半的汉贼、相、枭雄也终于到了他的垂末之时。而他要在生命最后的一段历程继续完成统一天的梦想,将征途重新铺上惦念许久的江北岸。

    尽此生已不可能再渡江而南。

    可他还有曹丕、有曹植。

    后人的路自有后人走,后来的主上自有他们的磨砺要受。

    如今该当令他,最后挥霍一回意气。

    ……

    行舟一日千里,濡须很快展前。

    而今随孙权驻守于濡须的吴将是蒋钦、吕蒙二人。蒋钦追随三代主公,军功威望自不须提。而年近四十的吕蒙,尤在经历合血战后,亦为近些年孙权所最信赖的一员大将。

    鲁肃虽仍持都督的名位与权力,但已可见地渐渐游离在了前线之外。或许是因为他已经至弩之末大不如前,也或许是因他决策大局的准本就过调兵遣将的能力,但更符合世人猜测的还是因为其略显仁弱的态度和心怀大业的孙权不合,才使二人走上了殊途。

    实际上,但凡是了解过鲁肃此人都知其仗义疏财、与人为善的态度不可摧甚至于顽固不化的心迹,若真的如传言那么随和弱,又岂会固执地扭着孙权的倔脾气,非要将三分天之策贯彻始终?

    这些年孙权对鲁肃的态度与其说是敬服,倒更不如说是忍让与信任。但如何相信他的判断,也终归拗不过自己的心结。

    合之战惨烈至极,唯一的好便是及时地将意气风发的孙权一掌打得耻辱,掼得清醒,让他重新沉静来,去听那些不同的声音,分辨正确的方向。

    可鲁肃呢,他还有多少心力和时间可以熬给江东?

    李隐舟并不准确地知,可他晓得淹七军便是吕蒙白衣渡江的起时,两年后已经是这位派的将军接过星火。

    怀着沉杂的遐思踏上濡须江北岸,便觉如踩在一块冰渍上,冷得有些凝固,冷气仿佛凝成碎渣,一粘在脚腕上。

    岸上已有一人抱枪半笑不笑地打量着他。

    李隐舟一抬,那双换过的眸便弯了起来。

    “怎么李先生也亲来前线了?”凌统扬了扬眉,“主公正烦得很,先生又是来送药的?不知今天的药苦不苦,良不良?”

    不了多少岁数,这小兔崽说话还是一样讨打。

    李隐舟走至他跟前:“主公让你来的?”

    两军对峙,军营也不是随便能的地方,李隐舟临行前借孙尚香的手笔先飞鸽传书,料想孙权应该已经收到了消息。

    凌统嘁一声,烦躁地将枪换了个手揽着:“主公哪有心思迎你,我是听孙小妹说你带了鲁肃将军的话,以为都督有什么话要递过来。”

    凌统一人虽积极,但显然孙权也没有非常想听鲁肃的话。

    大战当,战和两派必吵得不开,而决策的重要人鲁肃却还未提意见,对于孙权而言无异于一个装着双刃剑的盲袋,一开来总会刺伤某一派,引发新一矛盾。

    索别来。

    这无意间来的隐隐暴躁倒真是他的最真实的脾气。

    李隐舟也不去揭他的短,只:“没有到最要的关,都督不会橫加涉主公的决策。”

    凌统有些意外地眨:“话虽如此,可你知屯军在居巢策应曹的是谁么?”

    李隐舟皱眉:“谁?”

    凌统微拧起眉,神顿时冷在风

    “张辽。”

    ……

    和凌统攀谈片刻,李隐舟算是明白了孙权不安的另一个原因。

    魏王已不是战无不胜的神,可他依然是那个谙人心的曹,专程调遣了大败孙权的张辽屯兵居巢策应濡须,用心可谓昭然若揭。

    还偏能奏效。

    有这样一个气吞山河的悍将把持后路,曹此行可谓肆无忌惮。而对于吴军而言,这无异于噩梦再临。胜,或许会被张辽逆风翻盘,再历经一次逍遥津血战;败,尽不至于倾家产,但也将不得不把数代将军耗尽心力打来的江北岸拱手送人。

    输赢的结果都令人惴惴不安,利害矛盾错,吴军指挥不吵架才奇怪了。

    战未开,人和已失。

    鲁肃不立即给意见,一面为的是保全孙权主公的面,不事事置喙与他冲突,另一面也是为了避开争论,再另寻别的办法。

    而他们都不知的是,曹虽然巧妙地利用了人和,却倒霉地输掉了天时地利。

    陆绩据星象预言的这场寒疫,始于曹军。

    所以,胜负还不一定。

    甚至于能不能开打都是个问题。

    两人一路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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