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医在三国 - 分卷阅读1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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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百姓,渐有了些薄名。这样一人落在世家,当然是态度暧昧、值得拉拢的一个人才。

    张允打发张温来见客,也就是令其探探风的意思。

    李隐舟揣度这父二人的态度,寒暄:“承蒙少主惦念至今,雨赠伞之,某毕生难忘。”

    张温的目光便远了些:“也不是所有人都值得雨赠伞。”

    世家有怨气是预料之的事,孙权旧年那刀砍得太,断了他们骨,却也伤了那份心气。

    李隐舟原也没打算三两句话就从张家借

    他,却笑:“的确,依我从医多年的经历看,世上大多的心窍都偏在左侧,没见着几个把心放在正间的,所以世人看事待总有偏颇。民间所谓‘偏心’的俗话,其实人人皆有,只是在自己上便不觉得有半歪斜。”

    张温倒没想到李先生还有心和他玩笑,更没料到他能说这话。

    对孙氏的旧仇只是豪族冷旁观的原因之一,这么多年来,世人只见他们衣富足显赫人上,却无人知其背后横尸累累血成河。而今孙氏主江东,那些牺牲的血与命都似坟茔上的一排字,早被荒草遮去。

    再切的心,在世的冷雨打一遍,也难免发凉。

    他看向李隐舟的眸往上一转,落在那原本参天的树上,淡:“心偏了并不可怕,树歪了却难扶持。”

    李隐舟也看那树,目光透过错落的枝桠看其上蓝的天,只:“或许树没有歪,是少主也用偏心去看它。”

    “是么?”张温眉目舒展,神淡然,唯搭在背后的双手握了些。

    二人借着闲谈这两句,大抵将对方的态度试探来。

    若旁人听了这席冷淡客、不置可否的话,或许早就打回府不再自讨没趣,可李隐舟反倒察觉一丝微妙而熟悉的觉。

    张温少主的位置,其真实的想法未必就如所言一样拒人千里。从他以“困局”二字顺利敲门开始,就已证明张氏父的确陷矛盾之

    若张温只想说这些人人都能揣测来的话,大不必开这门。

    他并不答是或否,却:“不是正是斜,它总是院里最的那棵树。”

    张温:“树会挡了底光,所以只有木生,养不良木。”

    “是。”李隐舟狭了眸,缓缓,“可树也蔽着风雨,其固住一方土地。”

    此话一,便闻其厅堂,嗒一声棋颤颤落地,咕噜台阶,径直蹦到李隐舟的脚边。

    李隐舟俯捡起那枚白神不经意地往右一揽,隔了细密一层竹帘,隐约可瞧见两清瘦的人影执棋对坐。

    其一人,着冠蓄须,姿态端正,显然是张温的父亲张允。

    另一清瘦影蜷侧坐,只能大概看是个瘦

    一个眨的功夫,一翩然广袖垂在前,遮断了这不经意瞥见的一幕。

    张温俯首慢慢展开李隐舟的手,将棋拈回掌,歉然笑了笑:“家父近年来不闻世事,只专心修问仙,一应俗事皆是我替之料理,还望先生恕家父怠慢之过。”

    瘦死的骆驼比大,世家再怎么倾颓也有旧日的面在,张温开了这,李隐舟反不能细问什么了。

    他也不打算节外生枝,回手去指尖沾上的泥污,笑:“既然少主可以主,某也就放心了。”

    张温搭着,温底闪过一抹笑意:“先生此来,不会是专程和某论这棵树的吧?”

    李隐舟铺垫了半晌,不再客气,坦然地颔首:“某想向少主借些药材和半仓粮。”

    半仓粮对于张家这样的豪族而言,说不上多,但也绝不算少,要知鲁肃当年富甲一方,也仅存了三仓粮。

    张温笑容淡了淡:“先生张就要半仓粮,未免有些为难温了。天降暴雨,粮仓受损,里可用的粮本来就所剩无几,若全匀给了先生,恐怕家老小皆有怨言。”

    李隐舟好歹和陆家好数年,这些大族的家底在他心里还是有个数的,张温如此推诿倒未必是因为吝啬半仓粮,只是不敢贸然在矛盾前线开这个

    他也不为难,十分快地打了个折:“那五百石呢?”

    五百石,不多不少,正是鲁肃这等级的阶武官小半年该得的俸禄,比起半仓又不足十之一。

    若说五百石都拿不来,未免折煞了世家的脸面。

    张温刚,忽觉哪里不对劲——他什么时候答应了李先生要借粮?

    可对方那激的笑容已经摆了来,再翻脸否认刚才的,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五百石,以私为由借去似乎也不为过。

    他忖度片刻,对上那双狡黠又明,泛起无奈的笑:“李先生可要记得还我。”

    ……

    屋,一局终了,白又胜。

    张允将满盘落一推,无奈大笑一声:“老夫输了!”

    他的目光也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转向,见那原本参天的树折了半截,不由叹气:“依你看,这李先生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对坐的客人抬手将棋一粒一粒捡回棋笥,淡淡:“他是想告诉您和少主,孙氏手腕固然毒辣,可如今其坐断江东,世家不得不仰之鼻息。如今远有北原曹不定何时卷土重来,近有蜀诸雄虎视眈眈,孙家是世家心的一刺,却也是挡箭牌。您若不手相帮,日后殃及池鱼,再想保全就没有机会了。”

    亡齿寒,如是而已。

    张允不由扼腕叹:“若似以往陆康公在时,岂容此等宵小放肆?而今顾雍顾公领衔会稽,陆伯言远在海昌,这两家不开金,我们余诸家皆无其当日权柄,不能轻易开这个啊。”

    说到底,世家已经被孙氏暗清剿过一回,破裂的信任很难修复,尤其是他们这些原本未曾妄动的世家,也受到无妄之灾,实打实被牵累去,颓丧至今。

    如今天灾当,或许是重修旧好的时候了。

    那客人盖上棋笥的盖,反将最后那枚张温捡回来的棋掂在掌心仔细把玩着,许久,方:“李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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