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娘随
问
，视线在院
里张望。
曹氏脸上闪过一丝愧疚自责，叹了气，“你哥哥他……去打柴了……”
作为读书人的后代，顾海自然跟父亲一样，是要读书以求
仕，小时候都是跟着顾父读书，后来大了，顾父屡试不
，虽然屡败屡战，但心里也知自己天分不
，只怕耽误了儿读书，就给他
了束脩，到县城里的学馆读书去了，学馆里有一位名声不小的学儒。
顾父去世后，家里的日越来越艰难，顾海就越来越无心读书，从偶尔放学才去打柴补贴家用，到固定的三天打一次柴，到了族亲那里后，因为功课拉
了很多，备受族弟们嘲
，导致顾海开始厌恶读书，最后彻底地放弃了
学。
像他们这样的寒门弟，除了读书仕，没有别的更好的路可走。
顾十八娘咬了咬
。
“我回来了。”顾海的声音在外响起，“娘，开门。”
曹氏忙走
去开了门，顾海背着一捆柴满
大汗地走了来，葛布短衣被他搭在柴堆上，只穿着里衣。
“哥哥，喝
。”顾十八娘端着走到他跟前。
这还是第一次喝到妹妹主动送来的，顾海咧嘴笑了，忙接过咕咚咕咚地一气喝了，显然渴极了，曹氏在一旁看的心疼，扭脸抹
泪。
“娘，昨日的柴卖了十文钱！”顾海没有注意她的动作，兴奋地掏钱递了过去。
曹氏忙接了，
着泪夸赞他。
“……明日我去卖了这些，你不可再误了功课……”曹氏心里自然是希望儿读书，不忘嘱咐：“……先生只怕要生气……”
这是他卖柴以来得钱最多的一次，为家里力的激动占据了他所有的心思，听母亲如此说，顾海立刻满不在乎地：“误不了，这几天都是讲论语学而，父亲早教会我了，再去听倒是觉得啰嗦的很……”
“哥哥……”顾十八娘突然
话：“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父亲教过你，先生再教你，不是应该更兴么？”
顾海被噎一，看着妹妹亮闪闪的双，有些不自然地挠了挠，“那个……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自然要去的……”
见女儿一句话说住了儿，曹氏不仅微微一笑，同时也有些诧异，诧异的不是女儿知论语，丈夫在世时教过女儿读书，并且因为
弱，也没学女红，所有的空闲时间都用来看书，她诧异的是，女儿的行为。
十八娘
柔顺，都是别人说什么她就
什么，从来没有主动表达过自己的意见，如今竟然知劝说哥哥读书。
都说经历过苦难人才能成
，儿知打柴补贴家用，女儿也知关怀哥哥……
曹氏低悄悄地
去泪，家里的日实在是艰难了，这样去，顾海的书迟早读不去，还是回顾家亲族去，托庇族众，将来孩们也能有个好前程。
“海哥儿，十八娘，咱们回建康去吧。”曹氏抚住孩们的肩，将儿女儿拢在边说。
第4章 阻止
建康是他们的老家，一大半的亲戚都在那里，两个孩都知。
听母亲这样说，顾海没什么意见，他知母亲一个人撑起这个家太累了，回到族亲里，有那么多亲戚照顾，母亲也就不用这样辛苦了。
“好啊，我可以见到二叔公了，还有桦清哥哥……”他
呼雀跃，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见那些亲人。
其实那些亲人他记事起也就见过两三次，只怕连他们的样都记不清了。
孩的心思，曹氏自然明白，欣
孩如此懂事，愧疚家世败落不得不让孩们去寄人篱。
“你桦清哥哥已经了秀才了，到时跟他一起读书必能大有益，十八娘……”曹氏抚着儿的一，转脸看向女儿，“十八娘也能跟那里的
妹妹们伴，你说好不好？”
“不好。”顾十八娘摇了摇。
这孩经常说的话是好，不好这个词还真是一次从她嘴里说来，曹氏和顾海有些意外。
“为什么？”顾海立刻问，一面忙想说服她，“妹妹，建康可好玩了，还有……还有好多好吃的……你忘了爹爹说过的辣鸭……”
顾十八娘摇了摇，手抓着曹氏的衣角，“我不，我要留在这里，这里有爹的味。”
从生到现在，他们一直生活在这里，三个人都忍不住环视院，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刻上生活的痕迹。
“……爹喜在这里教我读书……”顾十八娘指着院里的石榴树，“……爹喜在那里练字……”
说着话她抱住了曹氏的胳膊，“娘，我不要离开这里，不要把爹一个人留在这里。”
看着女儿里
的不舍，曹氏忍不住鼻发酸，她伸手抱住女儿，“好，咱们不走。”
顾海忍不住皱了皱眉，觉得妹妹这样有些不懂事了，他得找个机会好好给妹妹讲讲。
他没有久等很快就有了机会，第二天曹氏去托人卖自己的针线，顾海抓起一个饼准备上学去，临到门又迟疑了一，转拿起门后的砍柴刀。
“哥哥。”顾十八娘从屋里走来。
顾海忙将砍柴刀掩在后，咧嘴笑：“十八娘起来了？快去吃饭，我去学堂了。”
说着话就忙要走，被顾十八娘
跑几步抓住了。
“十八娘，你小心
……”顾海吓了一
，忙扶助她。
在他印象里，妹妹是个灯草的人儿，风一
就能倒，这些日母亲日夜
劳，白日都是妹妹一个人在家，自己一时冲动想要给她解闷，才带着她去打柴，没想到好好地走路也能摔去，不用母亲责备他，他自己也恨死了自己。
“哥哥，我知家里日艰难，不如这样吧。”顾十八娘想了想说：“你且去安心读书，等了课，我和你一起打柴，这样也不会耽误你读书，打的柴也不会少……”
她的话没说完，顾海就把手摇一阵风。
“打死也不敢带你上山了……好妹妹，你在家歇息，养的壮壮的，比什么都好……”他摆着手说。
“哥哥。”顾十八娘沉声打断他的话，“难只因为我走路跌过一脚，就从此不再走路？如是这样，这天的蹒跚幼儿岂不是都无法学会走路？”
顾海一愣，他还是一次见妹妹这样的神
郑重。
“如此，哥哥如是被先生斥责，就再也不读书不成？”顾十八娘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她跨上前一步。
前世里，顾海冲动而又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嘲讽，被先生责罚，才破罐破摔放弃了学业，也放弃了自己的人生。
她的哥哥，其实是个资质很好的人，顾十八娘圈有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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