迢迢罗衣 - 九

    三人回到客栈，借着厅一烛火照明，蹑手蹑脚上楼。林禾鹊路上即困得打架，屋后倒便睡。

    乔铭与钟晟各自简单收拾，并排躺在地铺上。乔铭听见林禾鹊呼规律平稳，才悄悄问钟晟：“林禾鹊…你们教主，犯那个病……多久一次？”

    钟晟看乔铭神忸怩，语气带上几分不悦：“乔大侠放心，就算教主失去神智，也不会给你惹什么麻烦的。”

    乔铭没法告知他林禾鹊前日惹了怎样的麻烦，只得讪讪闭嘴。

    看这小孩护主的样，乔铭灭了提议绑住林禾鹊或直接上睡的心思。乔铭怀着担忧的心，又一次梦后见到魂不散的教教主。

    幸而这回的教主只留在梦里。

    次日林禾鹊醒得最早。他上帷帽，叫钟晟陪着到两条街前的布庄，千恩万谢地取了衣服。

    乔铭把钥匙给掌柜，取了车，预备继续赶路。

    回到客栈的林禾鹊在门见到乔铭鞍，走近问：“这么着急？”

    乔铭捋捋鬃，：“那燕楼是去年开始在这一带活跃，地蛇轻易碰不得，早些走省得夜梦多。”

    林禾鹊揪了钟晟的耳朵：“小，这学会英雄救了哈？”

    钟晟支支吾吾：“我…又没伤人，他们来寻仇也是师无名啊。况且教义……”

    林禾鹊笑着打断他：“没说你错。若是可能，少起正面冲突为……小心！”

    微不可察的簌簌声从后袭来。

    近四个月的逃亡让林禾鹊对环境的变化更加。在意识到达之前，林禾鹊的已对将至的危险作反应。

    他一把将钟晟倒在地。钟晟只觉发凉，抬看到一排闪着青光的小箭斜斜扎在车厢上，箭没只余圆柄，可见发者劲甚大。

    “谁？！”钟晟大吼。

    敌暗我明，不便妄动。乔铭在听到林禾鹊的声音时便全绷，几步迈过来，挡在二人前，拇指压在剑柄，四留意，静观其变。

    他们所住客栈在小镇边缘，行人不多，偶尔有神瞟来。不远接连是几个挑扁担的货郎，最近一个叫卖是此地特产的馅饼。

    无风，也无异声。

    乔铭气沉丹田，朗声说：“敢问是哪路英雄？有得罪之，烦请示！”

    林禾鹊悄声：“会不会是那燕楼的来寻晦气？”

    钟晟惊：“咱们又没伤人，不至于如此赶尽杀绝吧？”

    乔铭正待说话，突然间前客栈二层翻一人，在距离乔铭三人一臂站定。这人看着年纪不大，面白无须作书生打扮，右手持一折扇。只见他扫一三人，微微倾，抱拳说：“在燕楼赵九。贵客自华山远而来，燕楼本该一尽地主之谊，礼数不周，烦请见谅。几位既然忙于赶路，咱们也不便继续打扰。”赵九目光向林禾鹊，又悠悠回转，“只是需请这位林公移步燕楼小叙。至于此前与诸位小小角，不足为忤，为一青楼女与各位争执，乃是本门驭不严之过。”

    乔铭悚然一惊。他近来行迹隐秘又久不抛面，此人居然能一认他门派，但又不明自己份，是威胁？还是试探？乔铭心念急转，回：“赵先生客气，不过与我伙伴小叙何事，还请您讲个明白。”

    赵九咧嘴一笑，音成线，对乔铭说：“阁定是怀绝技才得以生擒教贼首，只是到了燕楼的地盘上，咱们也想一把力。大家都是同，别伤了和气。”

    林禾鹊只见赵九嘴上蠕动却听不到人声，心想他定是以为乔铭乃活捉自己预备领功的，武林盟分赃的速度倒快，连这边陲小镇都得了风声。也不知他们给教教主开多的悬赏，来的尽是些籍籍无名的歪瓜裂枣。

    赵九所的一手暗、一轻功，皆比昨日同门明不少。乔铭暗忖，他与钟晟若对付一两个无甚难，只是不知暗地还有多少手。

    将计就计？还是一鼓作气跑掉？

    乔铭正犹豫间，却听得林禾鹊忽而大笑：“什么小门小也敢来螳臂当车？”话音未落，林禾鹊一跃而起，五指一散，几枚小箭直向赵九面门，正是他方才暗算所。

    赵九不急不躁地拿折扇挡，呼哨一声，以手作爪向林禾鹊后颈抓去。

    只见路边说话的三两行人、近一个货郎听得哨声后纷纷赶来，那扁担也二人，要将林禾鹊围截于此。

    林禾鹊躲过赵九一抓，回旋踢一脚，笑：“这阵仗倒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