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白鹭 - 分卷阅读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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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副慈好兄的姿态。

    齐轻舟懒得陪他演兄友弟恭,拱手谦声推辞:“我不喝酒,坐那儿扫了太的兴。”

    齐亦风嘴角一凝,笑意收了收,睁睁看着这个皇弟在众目睽睽之踱步到殷淮面前,朗声问:“掌印这儿没人吧?我能坐吗?”

    殷淮这才抬看他,一段时间未见,小皇好似又了几分,一袭青的太学监服衫外披了件月杏玉带绸锦,木簪束发,脸更显得白净,像一枚质地温的良玉。

    看样是刚从学堂直接过来的,殷淮不禁又想起前几日午后他经过南书房时无意间听到的墙角。

    南书房那几个酸儒对他不满已久,不知说到哪篇课文借题发挥,提问齐轻舟,其实就是他表个态。

    “如今佞臣当,搜刮民脂民膏铺张奢靡,草菅人命乌云蔽日,学了这课,殿认为当如何?”

    殷淮靠在墙边笑了笑,这是就差没有明着他的名字了,他倒是向来不在意自己的恶名,只是心里忽然有些好奇,小皇会如何应答。

    齐轻舟将自己在课本上画的猫儿和王八偷偷掩住,打了个哈欠站起来,摇晃脑张就来:“夫,咱们上一课才刚学了‘君不背议,不证不言断。’说的是君不在背后议人,没有经过求证的事也不能妄加论断。”

    老夫须眉一皱。

    他又说:“再说了,我跟那些个佞臣又不熟,怎么清楚他们到底了什么呢?就这样红地说人家坏话岂不是非君所为。”

    “夫饶了学生吧,本王还想个君呢。”

    太傅气得胡一翘:“我看殿是文章没参悟到家,课留堂半个时辰!”

    “……”约了侍卫去捉蛐蛐的齐轻舟叫苦不迭。

    门外的殷淮,一双漂亮狭的凤忽而变得意味起来。

    谁说七殿天真无邪来着,看似呆呆愣愣,不愠不争,其实心那把称拎得比谁都清.

    他不是不懂人心险恶权势利弊,他只是不上心,磊落地与人为善,也磊落地防设,谁也伤不着、不着他,通透地用自己的方式在与这个被权势争夺的人世周旋,心思清明又姿势轻松。

    真不知该说他是璞玉藏拙还是大智若愚。

    齐轻舟还站在宴席央等殷淮的回答,上沾满了来自四面八方天潢贵胄们的目光。

    到场的自然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目光复杂,心思迥异。

    齐轻舟心里突然张起来。

    他和掌印……好像也没熟到同坐的程度,是他太冒昧了,刚想开给自己一个台阶,说“要不然我还是到那边去坐吧。”

    谁知一秒,就听到对方沉稳有力又笑意的声音,像钟声一样徐徐落耳朵:“荣幸之至。”

    “?”齐轻舟的嘴角不敢翘得太明显,颇有些受若惊地在殷淮边坐

    他一个皇,没带一个伺候的人就直接赴宴,殷淮看不过,例行公事地尽一的责任,简略地用公筷为他布了一些菜。

    齐轻舟腮帮鼓起来,有些惊奇:“掌印也会这些?”

    他看着殷淮菜的动作都被得优雅利落,握上筷著的手指白皙修,赏心悦目,忽然意识到,这个人能被皇帝信任重用,也不是全然靠的一张脸。

    就连布菜这小事也一丝不苟,比别人更上心认真些。

    虽然殷淮面既不殷勤也不络,但伺候人的功夫却是非常细,夹到自己玉瓷碟上的菜齐齐整整,荤素搭也得当。

    各的顺序也十分讲究,不会撞味或抢味,若是宝福给他布菜就考虑不到这些。

    但是掌印,就连果都是挖了最最甜那块果才放到他面前,剩的就不要了。

    好奢靡,齐轻舟在心,这可都是尚挑细选过果饱满的品。

    殷淮听到他的话,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地掀了角。

    这有什么不会的,隆冬腊月的雪,七月火的炼金炉,为嫔妃梳掌心挨过的刺鞭……

    这些年,他从里最辛苦最层的地方的一个小才,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其曲折不足为人也,今日若不是这个不谙世事的小皇提起,他都忘了。

    殷淮舒展了眉心,略略敛睑:“臣之本分。”

    齐轻舟笑着比了比筷著:“掌印你也吃,我吃饭不用人伺候。”

    他没有再称“本王”。

    殷淮也没再同他客气,放了筷

    齐轻舟看殷淮很少筷,知他挑剔,问:可“是菜不合掌印胃?”

    东厂提督吃穿用度奢侈铺靡世人皆知,殷淮倒也没否认,睫一眨,语调慵懒地品评今日这一桌:“平白浪费了好材。”

    齐轻舟神一亮,像屋檐悬挂的灯火:“正是!”

    齐轻舟这个人,琴棋书画都不行,吃喝玩乐第一名,想不到掌印也是识货的同人,颇有偶遇知己的激动。

    他咽了咽咙,往殷淮边凑近了一儿,面严肃地在他耳边小声:“您看到张翰林面前那翡翠松蟹卷了么,蟹应该是澄湖运过来的蟹,只是去味的酒不该用陈年雕,金玉阁那家店用的就是酿,一去满腔清气……”

    “还有吴尚书正在夹的那一金瓜丝,熬的南瓜汤太过甜腻抢了味,倒是浪费了越地盛名的霞烟。”

    “掌印若是有兴趣,就应该到立柳巷十八号尝尝,那可是正宗的手撕!”

    “……”殷淮只觉得耳边有个鼓着腮帮的小松鼠在悉悉索索地叨絮,温的气缠绕着颈脖的肤,掀起一阵意。

    他不动声微微偏开了些,兴致正的小松鼠却尚不自知。

    侍女每呈上一川菜,小皇就又要认真地评一番:“这个切片怎么能直接浸椒麻油里呢,熏腊来的川味会被遮住……”

    殷淮额角,后悔默许了个话痨坐自己旁边。

    站在后的徐一直看得心大惊。

    两个人间看似是单方面的,却无端端地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和谐的氛围,将周遭的觥筹喧嚣隔离开来。

    “掌印,你觉着呢?”齐轻舟讲得有,一停来两人之间一就静了来。

    齐轻舟终于觉悟自己好像话过于多,好像对方也不是多有兴趣的模样。

    殷淮这个人,给他的觉矛盾且复杂,心好的时候也可以让你如沐风,备受照拂,不想理你,就客气疏离得你丝毫够不着他的边界。

    是远是近,疏离还是亲近,他不动声却全局掌控,不受任何人影响,对方只能生生受着,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齐轻舟咽了咽唾,也罢,冷一些不是什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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