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烬遗录 - 分卷阅读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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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远听着,只觉滥——这故事原来专讲三个男闱之趣:他三个如何互泼酸醋,如何骨酥麻,如何争来抢去,真个是分久必合,合久不分。我细细听来,这三个人,原来一个是琴师,叫朱丝绳,一个穿白衣,叫玉壶冰,还有一人是个修真炼的,便叫小有天。

    这幕,便是朱丝绳向玉壶冰求,小有天偷听墙角,把一银牙咬碎,念“恨呐”“悔呀”。唱小有天的是个丑角,只挤眉,又双手捂脸,扮了个泪满面的样,把知府逗得哈哈大笑,笑罢又:“这戏是山东近来最多人听的,倒把什么英雄演义,什么神仙志怪,全都比了去!我却不信,便叫季总兵去请来,果不然是好生艳,叫人捧腹尔。”

    又是一阵哄笑。我转向台上,只见小有天一亲玉壶冰芳泽,便向帐香,却不晓得朱丝绳亦在房。朱丝绳堵住他那香竹,小有天倒,一时发癫了,便在台上些把式:云里斗、鹞,魁星踢斗……不一而足。这便是极考验武打的戏码,也唯有功夫了得的丑角才能胜任,这一通大龙凤,将诸人看得前仰后合。

    笑声当,我面上冷一阵一阵,嘴里呵呵:“是么,四川一带却未曾听过,不知是哪里的故事?”

    台说:“说来也奇,我在北京时曾听闻,这故事是一个稗官所作,可旁人问起,他他也不是自创,而是从大听来的秘闻哩!”

    这时我后的季怀方:“台大人,知府大人,您二位方才不是说要去找玉壶冰衔杯儿的么?”

    台这才:“嗐!我便忘了什么,原来是忘了这个。”说着他二人便携起杯壶,去往海寻玉壶冰。寻常戏戏比天大,这玉壶冰却不甚讲究,见两个官家来敬,径直抛朱丝绳同小有天,与二位大人亲亲各衔一杯。

    我远远看着,见这三个戏人形容来历,与我三兄弟何其相似!他们两个早已溜去不知何,不晓得这般尴尬,我却面红耳赤,只,什么大听来的秘闻,分明是门寂寞,皇帝一时嘴馋,把那破庙里的故事添油加醋,改名换姓,写作了一个艳史传与人听。他要只在讲讲便罢了,谁料让稗官传外,教我这脸再难保全。

    我再看那玉壶冰,离得虽远,却能看清他容貌,果然是眉溜,如涂朱,颜甚好,在凡人看来,必是比连上许多,也独有这般男,才得上叫几个汉争风吃醋。

    到了此时再呆不去了,我从垫上挣起,一时脚没站得住,又一向后坐去,带倒了一片杯盘。两位官家正巧回来了,他二人远远招手:“侯爷!你去何哇?”我沾了一残酒,胡:“我,我家有事,先走一步了!”说着便一踏台上栏杆,迎着冷月辉光而去。

    第49章 第二十六回 二

    我一狼藉,回到客栈。刚一门,小二便扑上来:“侯爷!你那两个兄弟先前急匆匆回来,一个气极,非要离开,另一个劝也劝不住,此时两人便已走了!”

    我惊:“你听明没有,他二人往哪个方向去了?”

    “我只听得几句,”小二便说,“他二人断断续续地,说什么要去江南玩上一玩,忘却这朝堂上的烦心事。后来,后来他们吩咐我买了些,又找东家要了两匹快,这便走了。”

    “多谢。”我才吓了一冷汗,又揣着一肚凉气,也无暇报答小二的,话音未落,转就走。好在他两个元气大伤,远路只能骑,我还能赶得上。我这一去便是追风逐月,到了翌日夜,我便在林间寻到他们。他两个在林间栓了,搭了帐篷,又了蜡烛,此时烛火动,映着他二人形纠缠,原是在帐里抱成了一对儿,正在低声说些什么。

    我鬼迷心窍似的,非想听听他们的枕边风。正是秋天,地上落叶成堆,我怕踩到枯枝败叶惹声响,便一提真气,飞到枝蹲着偷听。只听得连问:“你什么非要来?好好等着我们回去便是。现搞得自己余寿无端端短了一半,是好玩的么?”

    “说些废话,”赛昊飞说,“我要不赶上你们,你早已坠归墟,灰飞烟灭了。”

    连听了他这话,便是一阵沉默,帐上形动了动,便是连往他怀里钻了钻,两人又将四条叉,绑得麻儿似的。

    “哎——”赛昊飞一声低叹,又,“其实那天你和避之走后,我坐立难安,午睡时又发了梦魇,梦到好多痛苦之事,于是再忍不住追了来,路上累死三匹好,这才在山上救了你。”

    “让避之听到,又要说你不仁。”我心不错,连一句话便显得十分懂我,倒叫我很是受用。

    “我现在想起,也是觉得不仁。”赛昊飞声不乏后悔,“但当时念着你,你两个,怕你们掉了陷阱,于是只顾赶路,累死仆地,我便立即忙着换,无暇仁慈。”

    连:“你说梦到痛苦之事,都是些什么事?值得你这么慌不择路。”

    “唉,便是梦到你,”赛昊飞声音竟是有些赧然,“梦到你在血火之海挣扎,哀哭着寻我,骨已尽化,四周浮着残肢断臂,一派地狱景象。”

    “哼,我听着不像地狱,倒像明教圣书的场景。”连竟是会撒的,这火候不够的痴语倒让我心里一阵不适。

    “胡说八,”赛昊飞怪,“你有怨气也对,我为了教琐事,不能好好陪你,蹉跎了太多时光。我多想再不当这个少主,剩时光便和你一起浪迹天涯。”

    我听见连气,是要答好,可还不待他说,赛昊飞话音一转,轻声笑:“可惜,我要不是明教少主,没钱没人,你还会瞧得上我么?”

    “我喜你,全不是为了那些外之。”我听连这话,便是有些赌气,不禁哑然。他向来无风无雨,赛昊飞一句话便能叫他如此,可见胡人善行够

    “那是为了什么?我这人有什么值得你喜的?”赛昊飞以嗔作饵,我听到此,心有不服,也是竖起了耳朵,要仔细听听连怎么说。

    “便是为了你这个酒窝。”连话音未落,我一震,险些从树上摔去,这和我动容之语何其相似!

    只听得连继续:“你只得一边有酒窝,笑时一侧脸颊落陷去,有些病貌,却又冶态无穷。”

    他说这话,我脑便浮起赛昊飞的样貌:肤不白,只因西域日晒;,又遮住了眸神采,加上那一边一边低的笑,可不正是病歪歪的一个胡人。说他姿容多,我倒不觉得,但连这么说,定是有理——他总比我这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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