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烬遗录 - 分卷阅读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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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有许多人么?怎么只得你两个?”

    连:“方才见你落难,我——我又不便现,亏得赛兄会这技功夫,衔了片叶仿声,这才吓走了他们。”

    只见赛鹦哥双微张,尖一翻,吐一枚叶。他伸手捻起这枚叶二指一弹,叶便径直飞去,牢牢钉在支起茶摊的竹竿上。

    我定睛一看,他的扬琴竟还背在上,我:“不是去当琴么?怎么又全须全尾地背了回来?”

    赛鹦哥叹:“我这扬琴,原是用上等红木制作,山更是采用南越象牙。我虽没有漫天要价,可是走遍了成都的当铺,朝奉却都说不起这个价,没有一家愿意买的。”

    我心一沉,心想这老鼋苦熬一天,可怜还是逃不了杀之祸。

    “谁承想弟却拉得一手好胡琴。”赛鹦哥大,“我便当了些不要事,又买了把胡琴。我二人在成都卖了一天艺,终于换得些钱。”

    我再细看,连上果然多了一把胡琴。这大起大落,我真吃不消,倒还是笑了声。连从怀银钱,对那老冷冷:“这老鼋总该卖给我们了吧。”

    这番变故陡生,老早已看呆,又被赛鹦哥那拈飞叶的功夫所摄,只打着颤儿,唯唯诺诺:“是,是,三位大侠尽拿走吧——”

    我手里牵着秸秆,秸秆拴着老鼋,在江边慢慢踱步。抬一望,赛鹦哥和连已远远走到前面,我怨:“怎么还真成遛王八的了。”

    那鼋本就极慢,这番又丢了一脚,我在一旁弯着腰它,“快呀快呀”地叫,真是快等成了石。过了也不知多久,三人一鼋终于到了边。我轻踹老鼋一脚,叫它返回,它却爬到连脚边,脑袋上地动,像是鞠躬作揖一般。

    我一时气结,捺不住骂:“你个畜生,谁救的你,你也不看看清楚?”

    赛鹦哥但笑。

    “你只回去。”连却像对人一般说话:“岷江一带,渔事繁忙,易被渔父捞去;三峡地势险要,人迹难至,不如去那颐养。”

    我:“你对它说这个,它能听得懂么?”

    老鼋却听懂了似的,绿豆大的睛眨了眨,三只短脚扒拉几,转向。几个黑浪涌来,比磨盘还大的躯就此不见。

    我们送那老鼋走了,赛鹦哥才:“鳖类最为通灵,何况生得那么大,恐怕已有几百秋。它明白的事,恐怕咱们还不明白呢!”

    “别打后炮了你!”我这时才觉得面上发烧,忙捂住脸,哎哟哎哟起来。

    “哎呀。”赛鹦哥故作关切,“避之你这脸上伤得细细密密,倒难将息。”

    “那可不是!”我咬牙切齿,“这要是破了相,以后难说媳妇,我看你们怎么赔我。”

    赛鹦哥憋不住,一时笑:“我要是那老鼋,便化成女来结草衔环。”

    我惊叫一声:“我才不要鳖变的老婆!”

    第10章 丽友派三 二

    我伤了面容,不便再游山玩,三人便一同回了成都。又寻一家客栈,将我养在里面,好生将息。

    在客栈,连变戏法似的掏一瓶药,称是他在关外所得的“天山莲”,有容养颜,再造之功。我也没真假,径直拿来敷上面,果然清凉怡人。不过几日,伤便落了痂,再揽镜自照,竟觉得比伤前还要俊俏两分。

    我坐在床上,拿着镜,喜不自胜。虽有喜,却无人分享,因此时赛鹦哥门卖艺赚盘缠,屋只得我们两人。连冷冰冰的,和我虽以兄弟相称,没有赛鹦哥从搭桥,还是有几分不尴不尬。

    他坐在窗边,见我照镜,说:“不必瞧了,这天山莲功效无穷,你不会留一疤。”

    “谁又在说疤的事了?”我不禁撒痴,“你不觉得,用了这,我竟俊俏胜过从前?”

    听了这话,连扯起嘴角,竟是极微地笑了一笑。这惊鸿一瞥,我又看见他颊上那个酒窝,心也是,在他看来,我这凡人面孔,实在是不值得一看的。

    “也不是。”他,“你不笑之时,倒有几分毅然。一笑了,却和那乡野小儿没甚分别。”

    “这几日你担忧破相,不曾笑过,自然俊了。此时又笑,那莲之功,便延续不了多久了。”说到此,他顿了一顿,又,“破相尚算轻的。你可曾想过,那日如我和赛兄晚到一步,你被那几人害了,又怎么办?”

    我嘟囔:“当时未想,此时倒是有些后怕——不过轻生重诺,不正是侠义之么?”

    说了这话,我见他一闪,想是我这无心之语,正巧戳到他那侠之上,很是受用。他倚着窗,抚着宝剑,又:“正是。”

    “对了。”我想起一事,又,“我听那泰山派弟讲,少林藏经阁十数年前失火,至今未再炼成一颗大还丹,想来明教也是用丹作饵,诓你来着。武功一事,或要往后推推了。”

    “无妨。”他摆摆手,“如今你们两个兄弟,已是快意之事。功夫好不好,江湖大不大,又有什么要的。”

    他说了这话,我心怒放,什么擂台杀人、什么武林公敌,全都忘了个净。伤好后,我们三人只厮混,日日分拂柳,游街串巷。没盘缠时,便去街上卖艺,一架扬琴,一把胡琴,再加上我一个假打钹儿的,赚来的钱,也够买两壶剑南

    成都素有锦官之称,还记得那年秋,芙蓉时节,满城飞,我三人坐在红锦绣之对饮。我心血来,醉:“这些日,咱们隐姓埋名,躲着那帮正人士,过得好生苦闷。我想——”

    赛鹦哥比我还醉,他那胡面上带着冶笑,难免有些邪。他握着杯:“避之又有什么见?”

    “我想。”我,“不如我们也立一个门派,行端坐正。”

    “这——”

    “这什么这!”我急,“难江湖只容得他们门大,容不我们矮门小么?弟你说呢?”

    我两个转看向连,只见他面上连红也无一,总是那幅鬓青面素的样。他无风无雨:“我看不错,只当是自娱自乐罢了。那文人客写的诗没人看时,不也自个儿穿线编书,自个儿看着开心么?”

    赛鹦哥见他允了,便说:“好吧,好吧。依了你们。那叫个什么门什么派好呢?”

    正巧撞上,我忙:“上元须酌豪友,七夕须酌韵友,秋当酌丽友。我看不如就叫丽友派,如何?”

    “好!”赛鹦哥笑,“好一个丽友派!”

    第11章 丽友派三 三

    说来也奇,我们在都江堰,尚能见到各派弟影踪,回到了成都,待了一阵,却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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